狗毛:“……”
是他考虑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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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记布庄。
往年腊月底,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不巧赶上大雪天,人全窝在家中,师青黛反倒清闲几分。
她坐在柜台后赶工个喜帕,头低得久了,脖子有些酸,就将手里的针线放在柜面上,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余光望见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从风雪中走来。
女子披着白色的斗篷,戴着兜帽,脸被隐在里面,看不真切 ,男子撑着伞护住她,圈出一席寂静天地。
两人走进来,男子站在门边抖了抖伞上的落雪,将伞收好。
女子撩开兜帽,脸色冻得有些苍白,说道:“掌柜的,最近可有什么新样式?”
“自然是有的。”
师青黛笑着迎上来,领着往后走。
没两步,甄春花就看到了满墙的成衣,女子居多,男子仅占了三分之一,款式也比较单一,基本都是些耐脏的深色布衣。
她大致扫了两眼,没有合适的,果然不论什么朝代,爱美都是女子的天性。
师青黛看她兴致缺缺,问道:“姑娘,是没有喜欢的吗?”
师记布庄虽然招牌里不带裁缝二字,但在善阳县,论成衣款式、手艺无人能出其右。她指了指挂在角落里的衣服,热情推荐:“这件如何,既美观又御寒,价格也不贵。”
闻言,两人望过去。
那边挂是两件套,外面是件芽黄色对襟儒袄,走线刺绣均是白色,里面罩着件纯白长袍,从腰身至裙摆处零零散散点缀着迎春花,刺绣针脚平整。
甄春花十动然拒:“不了,我可能不太适合 。”
她整日在厨房里,穿浅色衣服不耐脏,买了回去供着吗?
师青黛没再劝,她做生意向来不喜欢强勉他人。
沈秋和却开口道:“我觉得很衬你的肤色,大当家不妨试试?”
“不用麻烦,我衣服够的。”
甄春花摇摇头,再次拒绝,逛街要有坚定的目标导向,不能被带偏了,她出来是为了给沈秋和及寨子里的弟兄们定冬装的。
“掌柜的,你这有什么新布料,可否拿出来看看?”
沈秋和看着甄春花依依不舍地将目光移开,没再说话。
师青黛又领着他们看了下新到的布匹,种类比成衣的多了不少,布料看起来细腻光滑,成色上乘。
甄春花想想也是 ,富贾乡绅多是直接定制,直接买成衣的基本都是些平头百姓,哪里管得上花色款式,便宜耐磨旧就成。
她一眼相中放在最上面的两匹丝绸布皮,分别是月白色和石青色,都很衬沈秋和的气质,然后扭脸问道:“沈公子,你喜欢哪个颜色?”
沈秋和对穿衣不甚讲究:“都可以,看你喜欢挑。”
甄春花也挑不出来,干脆每个颜色都定了。
师青黛喊了个伙计给沈秋和量身围,记下数据后,说道:“三日后便可取货。”
甄春花交了定金,师青黛给了她一张加印的凭证。
她将凭证仔细叠好,递给沈秋和:“沈公子,你收好吧,到时候我不一定有空来取。”
“好。”沈秋和应声收下,把凭证塞进怀里。
师青黛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多了句嘴:“你二人真是般配。”
甄春花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眼沈秋和,见对方表情并无异样,小声澄清道:“掌柜的说笑了,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
沈秋和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甄春花站在他前面,自然是没看到的,师青黛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下了然,心想年轻真好,笑着赔礼:“是我走眼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甄春花摆摆手,又选了几种棉布,颜色喜庆,问道:“掌柜的,我想订做一百件儒袄,大概多久能出货?”
师青黛略显惊讶:“冒昧问一句,甄二是你什么人?”
“是我二叔。”
“原来如此,上次他在我这定了百十号人的衣裳。”师青黛对甄二印象非常深刻,她在善阳县十多年,头回见到这么大的订单。
“儒袄如果不要求复杂工艺,放在平时的话,一百件赶赶工,七日就可交货,但是盛家在我这儿定做了件婚服,催工期,需要耗费点时间,不过请姑娘放心,过年前应该能做好。”
甄春花正在掏上次甄二做衣服时统计身围的本子,只捕捉到两个关键词——盛家 ,婚服。
她震惊道:“盛小姐要成亲了?和谁,程先生吗?”
“对,就前几日的事情。”
师青黛接过本子,和布匹一起放在柜子的暗格里,并在上面贴了个标签。
“他俩也是对璧人……喏,这是凭证,取货时带上即可。”
甄春花愣了愣,接了过来,和师青黛道别,转身离开。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