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魏征杭疑道,“神庙都是求福的地方,还有不吉之说?”
“谁说神明一定会赐福,说不定还会赐祸呢。”苏顾说得半真半假,抬头看了看,“天色晚了,还是尽快下山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风霁非本地人,恐怕还不知道,夜晚山路崎岖,常有凶兽出没,以后万不可晚上上山。”
魏征杭也没有半夜爬山的爱好,便点点头,收起好奇心转而下山。苏顾走出两步,见魏征杭听话地向山下走去,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神庙一挥衣袖。
神庙突然凭空消失在原处,只剩下一地荒草无风自动。
第二日,绛州城出了大事。
魏征杭被梁师爷带到衙门,远远看到堂上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梁师爷皱着眉头,一张老脸像是风干的橘子皮,伸手掀开了白布。
魏征杭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梁师爷大气不出道:“死的是西街绸庄的小公子,死因是……”他顿了顿,语气有些不确定,“看面部是过度惊吓,且被人抽干了血。”
那尸体双眼怒张,嘴巴大开,表情狰狞至极,皮肤像一层蜡一样附在骨架上,完全没有一丝水分。
饶是魏征杭这些年断案无数,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搅。
“被人抽干血,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死法?”他眉头紧蹙,“在哪里发现的?”
梁师爷刚要说话,就见差役大呼小叫地跑来:“大人,不好了,三界山下又找到一具。”
魏征杭听到“三界山”三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后面几个人抬着另一具尸体赶来,一样的面容扭曲,身上并无致命伤,仿佛被吸干了血。
魏征杭看那尸体的一身蓝衣有些眼熟,刚想细看,就被梁师爷拉到一边。
“少爷,这两具尸体极为蹊跷,绛州城向来有些非人的传闻,我看不得不信……”
魏征杭皱起眉打断他:“先让仵作验尸,派人去三界山下仔细查探。”
屋顶一声脆响,一片灰瓦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魏征杭右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梁师爷愁苦着脸:“瓦碎必有凶啊。”
房顶又传来几声轻巧的脚步,远远看到一个毛球跑远了。魏征杭笑道:“不过只是野猫罢了。”
“少爷,这老城古宅里,野猫也能成Jing的。”梁师爷看了他一眼道。
魏征杭莫名想起庙会那日遇到的小叫花,不禁眉头皱得更深。又听梁师爷道:“听说绛州城的三界山是座不祥之山,那山头占着灵脉,常听闻有妖物出没。”
“三界山……”魏征杭想起和苏顾上山这两次,确实没怎么见山上有什么人。
而苏顾又对这山极为熟悉……
他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细想。
一连几天,每天都有同样的干尸送来,发现的地点虽不至于都在同一处,但都离三界山不远。
仵作验尸的结果如出一辙,这几个人均无外伤,血rou似乎被用某种偏门的法子吸干了,除去几人都是城里的成年男子,再无其他关联。
魏征杭越想越心惊,衙门里人手有限,都派去守山,凶手却仿佛鬼魅一般,愣是在差役眼皮子地下造出尸体来。
入夜,犬吠三声,苏顾推开了客栈的房门。
里面烛火闪耀,一人背对着他,突然转过来,一张魅惑似女子的脸,十指豆蔻,冲着他笑容轻佻——
“苏顾,我就知道你会来。”
另一边的三界山下,守夜的差役见四下没有动静便打起瞌睡。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影如魔怔般摇摇晃晃走来。那人走到一颗树下,突然头猛地朝树干一磕,顿时倒了下去。
7、出露破绽
绛州城有妖物的事情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三界山的不祥传闻再次被人拿出来细说。
魏征杭一连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衙门的差役仵作均不得闲,如此折腾三五日,眼看这事儿传得越来越邪乎,八具尸体摆在停尸房,凶手却还是毫无头绪。
接连几天的忙碌,走访死者家属均无所获,仿佛人是自己走去三界山下的,而后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干尸,连魏征杭都在怀疑命案到底是不是常人所为。
这期间他一想起曾和苏顾去过三界山,便不敢再去找他。直到公孙乔的拜帖送上门来,红底黑字写着尚味楼,魏征杭才想起与苏顾同吃的那一桌饭菜。
梁师爷在一旁说明:“公孙老爷请少爷今晚去尚味楼。”
魏征杭本想拒绝,只是看着拜帖上的地点,想了想还是收起来:“公孙家是大户,又根植绛州多年,结交也是应当。”
梁师爷也赞同:“我去准备轿子。”
正待说着,门外传来几声吵闹。衙门里领班的差役名叫赵六,年纪比魏征杭稍长几岁,整日不修边幅,一脸胡子拉碴,此时抓着一个年轻的差役走来告状:“大人,这小子私吞了死者的遗物。”
他将一个碧玺戒指呈上来:“我刚刚看到这人在停尸房前鬼鬼祟祟,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