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远从他转身时就避开了目光,听了后也不回头,只是狠狠地说:“你得寸进尺是不是?”
“是吧。小时候我好像经常这样。”南恕声音很软,目光幽深,“哥,你就当可怜我。”
时知远揉了下眼睛,深深呼吸着,几秒后终于转过头看他:“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人都在这了,还有不答应我的理由吗?”南恕选择了一种不激怒他的方式,又说,“哥,是不是很累?你先上楼休息,我煮好了粥去叫你。”
时知远盯着他的双眼,发现今晚的他平静得反常,他琢磨不清,也懒得去猜测了,咬牙道:“你记住答应过我的事,今晚过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前几日他找人从里到外将这栋别墅打扫了一遍,连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可现在站在这偌大的卧室里,他心绪始终难平,坐在床上半天也无法冷静。刚才涌上来的情感褪去后只剩下无力的四肢,时知远感到疲惫,闭着眼睛小憩。
他这段日子确实没休息好,这会儿已经侧着身子睡着了。
在睡梦中的他也不能安宁,南恕的身影总会在他眼前出现,喊着他哥哥,求着他不要丢下他,分开时南恕抓他抓得很牢,他不敢想象他小小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像是誓死都不放手。
最后是他把他重重推开,指着他说不要他了。
南恕哭得满脸的泪水,他长了一张占便宜的脸,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可只有他知道,他的弟弟看起来乖巧,实则是个小恶魔。
占有欲极强,偏执又不讲道理的小恶魔。
画面不停回放,打开家门的时候客厅里的尸体以及那一地鲜红的血再次印入眼底,时知远胸口一窒,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呼吸着。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满屋昏暗,窗外是远处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海,窗内的沙发处,坐着一道安安静静的身影,轮廓在夜色下清晰。
时知远看了他一会儿,坐起了身。
南恕闻声看过去,融进黑夜的五官被月光照亮了一瞬间,黑得如墨般的眼睛沉沉的,像是要把人拉进无尽的深渊。
他看见时知远看了眼时间,他也知道现在是深夜三点多。
他看见时知远理了理乱掉的衬衫,不知道在想什么,陷入沉默。
他看见时知远拿起手机和外套下了床,似乎要离开。
“够了吗?”他听见时知远说,“这里的钥匙我不会换,这是我的让步。南恕,今晚之后,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他的声音冰冷得像下达指令,南恕垂下了眼睛,声音沙哑,喊了声:“哥。”
他的声线很低,像在喃喃自语:“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总是要把我推开呢?”
南恕在黑夜里红了眼睛,像一个罗刹满身戾气。他知道他有错,他或许罪该万死,该同他那父亲一起下地狱,可他还是顽固的去相信时知远不会那么狠心,他想赎罪,想减轻时知远的痛苦。
他做的所有举动只不过想让时知远回到他身边,允许他喊一声哥哥。
只是他们都无法回到从前,也没有谁比谁好过。
“你知道我看见你和其他男人那么亲密的时候我有多难受吗?我恨不得冲过去杀了他……”南恕双手抓着头发,闭上眼睛痛苦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哥。”
他起身,步步逼近时知远。
“对不起,哪怕你永远不会原谅我。”
作者有话要说:
Amazing Grace-David Nevue
弟弟给哥哥弹的曲子。
第7章 第7章
南恕这几天很老实,不需要南彻再给他请假,但南彻还是觉得很奇怪,因为每到没课的时候他总找不到南恕。
他去过南恕的宿舍,宋知告诉他,南恕最近每天晚上都没有回来过。
走出宿舍楼,南彻给南恕打了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看着和南恕之前的聊天记录,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除了在时知远哪里,他想不到其他。
十里安的这栋别墅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南恕拎着刚买来的菜和其他用品走了进去,到客厅时往二楼房间看了一眼,做好山药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把粥端到房间里,南恕看见时知远投来恨意浓浓的目光,他走了过去,把冒着热气的粥放在他眼前的桌子上,轻声道:“哥,我终于能把粥做好了,尝一尝。”
“胆子真大。”时知远的眼神像要把他杀了,“居然骗我?”
南恕把他眼里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时知远现在已经对他没有半分爱可言,沉默几秒后,他笑了笑,那么温柔:“我没有,你看,我做好了粥的,好难学啊……”
“你觉得我会吃你做的东西?”
“啊。”南恕脸上出现懊恼的神情,“那怎么办,你好几天都不愿意吃饭。”
时知远皱眉,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别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