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恕的目光停在那一处,脸色沉了沉,握住他的胳膊,道:“你别动了。”
时知远身体往后,想要远离他的触碰,却连人带着板凳摔在了地上,他这几日没好好吃饭,这一摔直接把他摔得头晕脑胀,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微弱的喘着气,很狼狈,从未有过的狼狈,这几天他的难以启齿,全被南恕看在了眼里。
南恕手抚摸着他的额角,眼里充满不忍:“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他慢慢松开了时知远,刚想要抬手触碰,却被狠狠地打开,南恕看着他踉踉跄跄走向门口,门把是怎么也拉不动的。
“南恕……”时知远的胃病犯了,疼痛使他站不稳,可他还是硬撑着,不愿意在南恕面前表现得软弱,他咬牙道,“你他妈真是疯了!”
南恕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就当我疯了吧。”
阵阵的绞痛使时知远单膝跪地,他脸色苍白,手腕上的红痕令人无法忽视,南恕走上前把他轻轻抱了起来,时知远开始剧烈的挣扎,奈何力气不够,压根推不开。
南恕带着他步步往床上走,时知远吼道:“放开我!”
知道是徒劳无功,时知远的手猛地抬起,在他还没痊愈的伤口处重重捶了一下,南恕皱了眉头,低头看着他:“打死我谁给你做饭?”
“我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南恕把他放在床上,摁住了他的身子,弯下腰,两个人离得极近:“需不需要,现在也只有我能照顾你,哥,你就乖一点吧。”
时知远实在没了力气,侧躺在床上捂着胃,南恕把还热着的粥端了过来,想要喂他喝,时知远连头都没转一下。
南恕看着他的侧脸:“你还想让我把你绑起来吗?”
“你敢!”
“你可以试试。”
“……你到底想要什么?”时知远情绪有点崩溃,猛地坐起了身子拉着他的衣领,“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
南恕笑了笑:“我只想你好好吃饭。”
最后在他的威胁下时知远喝了一碗粥,南恕又去盛了第二碗,见时知远全部喝完了后才满意,他走到电视下的柜子里拿出了医疗箱,时知远把手放进被子里,对他视若无睹。
南恕说:“擦药好得快。”
时知远背对着他:“拜谁所赐?”
“嗯,怪我。”南恕右手拿着棉签,手伸进了被子里,“哥,只要你不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手被握住,时知远甩不开,重重地吸了口气:“南恕,你关不了我一辈子。”
“我知道。”
“所以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时知远顿了一下,“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南恕的五指摩挲着他的手背,低头沉默了会儿,用力地把他的手臂拉了出来。他的动作很轻,怕弄疼了时知远,擦完后轻轻吹了吹,像小时候他摔伤了膝盖时知远给他擦药那样。
时知远的手腕伤得不轻,实在太红了,南恕握着他的两只手,一直低头看着,慢慢的,时知远发现他在轻微的颤抖。
他的嘴角紧绷,像在隐忍着情绪,突然,一滴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手背上,时知远微微一怔,看着被南恕握着的手,他不知道此时的南恕为了什么而哭。
南恕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放在唇边吻了吻,嗓音压抑着,说了句:“……对不起。”
唇温热的触感如同刚刚的泪水,烫得他心头一颤,时知远眸光闪了闪,抽回了手,转过头去不看他。
听着南恕小声在哭,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太乱,太复杂,所有的情绪在大脑里打了结,他无法理清。
“对不起……”南恕说,“我不想伤害你,哥,你不要丢下我。”
时知远喉咙有点痛,闭了闭眼,道:“你知道答案。”
没人再开口说话,两个人都冷静了一会儿,南恕拿来纱布在他手腕上围了几圈,又拿来药喂他吃下。
这几天时知远没休息好,吃了药之后困意袭来,总算睡上了一个安稳觉。南恕理了一下他乱掉的发,看着他的面容,眼神怅然。
睡着了的哥哥不会用那种带着憎恶的眼神看着他,睡着的哥哥很乖,也不会想着逃离他。
他把门窗紧锁后打车回了学校,还没下车时他就看见了校门口那辆显眼的车,果然,看见他出现后许酩也下了车,大步朝他走来。
许酩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步伐迈得很快,像带着风,他的脸色充满了狠戾,抓着南恕的衣领,说出的话像是要从齿间磨碎:“他人呢?”
南恕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抬头看见他的眼神,忽然笑了笑,挑衅道:“你不是守他守得很严吗?怎么,没看住?”
许酩吼道:“别他妈说废话,他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