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的演月刀…”演月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裴雨舟,我揭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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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回到正月十五元宵夜,顾家祖孙两凑做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商量何等了不得的大事。
“所谓智取,唯有攻心。”
“你小子,今日受了什么刺激。不等找到治心疾的药了?”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等到攻城略地之日,药应该也找到了。”
“嗯,这才是我盛京顾氏应有的风范。只是,你打算如何智取啊?”
“明日,还请祖父出山…”
祖孙二人相视而笑。所谓拿住对方心头好,只管闲坐,待收网。
第16章 情不知所起
演月实在不甘心,演月刀被顾家祖父买了去。这若去偷,徒增业报有损功德,又不好意思求上顾清辉,只得每日夜里头顶清月面朝冷风,蹲在顾家库房屋顶上,掀开瓦片看一看,实乃下手也不是,不下手更不是。
如此一连三日,总算是有人不淡定了。
顾清辉站在院中,作势比了比房顶的高度,最终还是认命地从墙缝里拖出一架梯子,颤颤巍巍地爬了上去。
“你上来作甚,仔细摔坏了你那小身板儿。”演月Jing神恹恹,无Jing打采,却习惯性地伸手去扶顾清辉。
顾清辉勉强在屋脊上坐稳,慢条斯理顺了顺衣冠:“我家祖父说了,这演月刀是把宝刀,只给未来孙媳妇儿。”
演月盖好库房房顶的瓦片,拍了拍两手灰:“你家祖父不厚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们两家邻居一场,他老人家财大气粗,要什么宝贝没有,干嘛非得和我抢演月刀。”
“兔子是不吃窝边草,可当真饿得凶了,这草长没长窝边又有何妨…”
“你说什么呢?大声点儿…”虽出了正月又出了两日大太阳,可春寒料峭,演月委屈地吸溜着鼻涕:“你自己说,你祖父怎么会花重金买演月刀的?”
“你知道的,我祖父自你小时候就中意你做孙媳妇儿。前些日子我说漏了嘴…”顾清辉理直气壮,没有半点愧疚。
“行了,别演了。你祖父他老人家如不了愿,你…还得娶星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指望星沉嫁进来,替你拿演月刀?如今大伙儿都是凡人,监守自盗要蹲大牢的。你若害得洛星沉落魄一世,你家君上怕是也很难放过你吧?”
“不是…你什么意思?演月刀当真不还我?”
“你拿京郊那处庄子来换啊。”
“顾清辉,你…”演月气急:“我得赶紧回天啊。我想过了,既然那谷小公子没了演月刀就能死成,这说明演月刀或许就是回天的法门。一刀下去,指不定这事儿就成了。你…你难道希望我死在你家库房里?”
“你还想着寻死?”顾清辉没想到演月找演月刀竟是为了这个:“你疯了,你不知道你这法器戾气极重,伤者有魂飞魄散之忧?”
“都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老东家文昌星君?他被演月刀伤过?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他信口胡诌的吧。”演月比了比库房下头:“它,本是块儿废铁,因我领悟月之盈亏才得以成形;而我本就乌有,若不是它那一丝丝灵气,我也难聚魂魄。如此这般,它应是我本命,又怎会伤我根本。”
“你…”顾清辉一时语塞,“你为何要冒此等凶险?你若敢拿演月刀寻死,我回头就用它弄死洛星沉!”
演月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感情这家伙还非跟她杠到底了。“行,你最行,你站得高望得远,你最有远见。”演月三两下爬下梯子,还不忘把梯子踢翻在地。“你就在上头吹吹冷风,好生清醒清醒吧!”说完负气而去。
圆月如盘,流光皎洁,衬着微绽的玉兰,本该是番花好月圆。顾清辉独自坐在屋脊上,右手抚在心口:“你又何必,要受这剜心离魂之痛呢?”
两人各自怄气,唯有稳坐书斋的顾老远远看着,偷摸乐了许久:小姑娘家家的如此彪悍,日后若得了玄孙,定能生龙活虎,上房揭瓦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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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月气得整宿没睡好,第二日刚理了账目,便被星沉连拖带拽去戴月楼吃点心。哼,大清早吃什么点心,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是问些顾清辉的喜恶,星沉竟还带了笔墨,认真记录。啧啧啧,不愧是重华殿出来的人,就算到了凡间,做事还是那么有章法。演月如数家珍,毕竟和那冤家处了这人间十载,说出点儿衣食住行上的习惯,易如反掌。
演月絮絮叨叨半日,直到星沉“咦”了一声。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