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玄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自家的师弟虽然平日里没个正经,可关键时刻,果然还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嗯,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岑清垅似仍是不放心,絮絮叨叨个没完:“你昨夜弄坏的脚,还疼么?会不会影响你逃跑?”
云星玄看着时候不早了,赶紧催促他:“哥,你快走吧!”
昭州的气候与千世台全然不同,这一日下了三四场雨,还出了一会太阳。
云星玄就穿着沉重的凤冠霞帔,在一会看下雨,一会看晴天,一会又看下雨中熬过了漫长的半日,终于熬到了黄昏行礼时分,可墨初棠却并未出现。
阿奴找了一众婢女来给她解闷、唱曲儿,生怕委屈了这个北边来的世子妃,可云星玄除了觉得这一身行头带着甚是疲惫,时间过得太过漫长,她无甚不好的心情。
反而她觉得这墨初棠对她越是不好,她越是有逃婚的理由,那么,负罪感就会更低一些。
她吃过晚饭就已困顿的不行,于是遣散了众婢女,说自己想睡一会。
众人离去后,她赶紧取出符,传了信给岑清垅:“人未出现,怕是要明日见了”。
传完符,她自嘲的笑道:“等夫君等不来,等来了好几场雨呢。”
此刻夜来微雨洗芳尘,最适合睡觉了,可云星玄刚躺下,就听见了敲门之声。
“世子妃,世子来了。”阿奴说道。
说话间,云星玄赶忙起身将红纱蒙在头上,规规矩矩坐在了床边上,双手交叉,一手摸着定身符,一手摸着白玉扇。
只见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个一袭红衣的公子,身形清瘦倾长,还带着一股窗外雨水打过泥土的清香味。
“世子,世子妃,阿奴退下了。就在下头厢房侍候着,随时唤我。”说罢带上了门。
墨初棠慢慢的走到了云星玄的身前。
云星玄透过红纱,往前看只能看到这人大概的身形,往下看只能看到他着的一双黑靴。其余长相、衣饰皆看不清。
就在她寻思,为何这墨初棠还不张口说话的时候,墨初棠在她两肩点了两下,封住了她喉咙的xue位,暂时让她不能说话。
云星玄对他此番行为有些看不上,心中腹诽:“还是有些伎俩的。不过对我,没有什么大用。我手里有符,有法器,不说话也没什么。”
墨初棠这时才缓缓张口说道:“荀姑娘,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有心仪之人,且已经私定终身。我也有想娶的人。那不若,我们相互成全。我不瞒你,你的嫁妆装的是世间最好的兵器,那是我答应娶你最重要的条件,我的聘礼也是按照超过你嫁妆的市值翻倍匹配的,嫁妆和聘礼互换,归云山庄和墨初家都不亏。我给你和你的情郎准备足够的银两,够你们二人余生所用。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云星玄心想:“正得我意啊。这样省去我许多麻烦。那一会我要了青缃玉髓,今夜就可启程回去了!”她忽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这声音浑厚,又似从未听过。
墨初棠继续说道:“你若同意,就点点头,我解了你的xue位。拿下你的红纱。”
云星玄配合的点点头。
墨初棠用他竹节般的细长手指轻轻拉动红纱的一角,用力一拉……
只见红纱下的女子,青丝柔亮,细挑峨眉,婉转眉眼,一抹妃色挂在眉目间,流露着一种明亮的韵色,丹唇微启,看见他的那一刻,愣住了。
“是你。”
云星玄缓缓的站了起来,声音都变得颤抖了,那眼眶不自觉红了,泛着水雾。
墨初棠也是一惊,他那冷厉的的气势忽然就遁影而失,换做一身温柔如水的模样。
“云……妹妹……”
曾经两情相悦,想把彼此刻进骨子里的两个人,终于在“别人”的大婚之夜,相遇了。
两两相望,无语凝噎。
她似是出落的更漂亮了,有着三年前没有的柔媚姿色。
他似是成长的更健壮挺拔了,有着三年前没有凛然寒意。
这个曾经叫做“陶惟衍”,现在叫做墨初棠的男人,在眼泪滴到衣衫的时候,拉过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将她拽入自己怀中。
两下无语,只有屋外雨打窗框的声响,滴答,滴答,伴着轻轻抽搐的哭声。
你可知道?我整整找了你三年!
每个雨夜的梦里,我都瘫坐在你着火的宅子前面声嘶力竭的哭,直到哭的再也没有力气呼吸。
你可知道?所有人都说你死了!
可我始终相信你会回来娶我的,可是坚持的时间太久了,我竟开始怀疑那句话是我梦里的臆想。
你可知道?我以为你要回来娶我了!
我无论如何也要弃了这半副仙骨,只因想陪着你,做个普凡人,度过余生。
这些话曾无数次在云星玄脑海中翻滚,可真到了说这些的时刻,满腔的疑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