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妧低下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宇文璟笑意更甚,轻抬她的下巴,温声道:“阿妧今日想要小山眉,还是双燕眉呢?”
夏妧不满地撅起小嘴:“玉华怎么懂这么多?”
宇文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四弟知道我不懂这些,怕我在你面前失了情趣,便教了我一些。”
夏妧咬了咬唇,不再为难他,忽然又想起来,急急问道:“你能画好看吗?”
宇文璟端视着她的眉眼,稳稳落下手中的黛笔:“我虽不曾为女子画眉,但于丹青上一向不曾落下。好了,阿妧看看,是否合意?”
夏妧转头看向铜镜。镜中女子眉眼带笑,粉面含春,身旁的夫君唇角微弯,静静看着镜中的她,神情温柔而专注。
夏妧悄悄攥紧了手中的玉钗,想在心中珍藏起这份静好。
不出所料,一逮到独处的机会,陶蓁蓁立马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她:“二嫂,我看你刚才叩首的时候,腰身好像有些僵硬啊?怎么,昨儿晚上没节制了是吧?”
要不是顾着这一身的行头,夏妧恨不得上前拧一把她的嘴。
“这么多御膳珍馐都塞不住你的嘴!”她压低嗓子骂道。
转眼已是十月,食材丰富了许多,御膳房端来的菜品样式齐全,看得夏妧食指大动。
陶蓁蓁却拿筷子夹了夹自己碟子里的菜,不甚欢喜地撂了筷子道:“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真是烦人。”
夏妧好奇地看向她,见她气色虽不大红润,但Jing神倒是不错,说这话时眼里还有些骄矜,略一思量,便惊讶地问道:“蓁蓁,你、你已经有了吗?”
只见陶蓁蓁终于是憋不住了,两眼冒光地倾身过来在她耳边道:“嗯,才刚两个月不到,四殿下不让声张呢。说要等三个月坐稳了才能说。”
可她才忍不住呢,她恨不得立刻让全天下都来跟她分享这份喜悦。
难怪这次吏部听取各地官员进京述职,宇文璟想让宇文湛去帮忙看着,这家伙居然有史以来头一遭地拒绝了他二哥!而且理由还语焉不详的。感情是想多陪着自己怀孕的妻子啊!
陶蓁蓁听了夏妧的话,也是颇不好意思地道:“四殿下非要天天守着我,不许我乱跑乱吃东西,我都快闷死了。说都说不动,真是的……”嘴里虽然埋怨着,可脸上却全然没有怒意。
这辞鹤宫的锦鲤池居然,有真·锦鲤啊!
经历了穿书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以后,她再一次觉得有些事情该信还得信了。看来得找个时间赶紧去拜拜。毕竟宇文璟就她这么一个老婆,延绵皇嗣什么的,也只好由她一肩挑了。
毕竟人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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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州刺史邹浩此番也进京向吏部述职,等待考核评定期间,他来到二皇子府上拜见。
他早已听闻宇文璟迎娶了上次一同前去鲁州的婢女为正妃,惊讶之余却也觉得情理之中。早在刺史府中时,夫人就曾告诉过他,殿下的那个婢女阿妧很不一般,聪慧心善,是个令人放心的小娘子。况且,二殿下并不是一个只看重家世背景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对他这样一个靠科举出身的寒门子弟礼遇有加了。
此次进京,他还特意带来了阿霖捎给皇子妃殿下的一袋绿豆饼。阿霖已经在鲁州府谋了份小差事,娶了妻。妻子家里是做饼的,尤以这绿豆饼最为畅销。所以阿霖夫妇知道邹刺史要上京城之后,便诚惶诚恐地送了一袋绿豆饼过来,还特意拿油纸红绸包了,图个喜庆。
宇文璟面带温和的笑容,唤人将皇子妃从后院请了来,让夏妧亲自接下了这份友人的礼物。
“你适才不在正院吗?盼夏去了这许久,才见你过来。”送走了邹浩,宇文璟牵过她的手问道。
夏妧坐了过去道:“嗯,我在你的书房看舆图呢。”
“舆图?”
“嗯,”夏妧点点头又道:“我想看看大庆的疆域,以后有机会的话想去走走。”
除此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既然这本书是现实世界里的人写的,那么即便是杜撰的大陆,其风土人情也一定有迹可循。据说,《山海经》里头九尾狐住的青丘山,就在现在广东的灵池山呢。
所以,这片大庆的疆域,肯定对应着中华大地的某些地方。她研究了一下大庆舆图,比如长河鲁州,就跟黄河山东有些类似,而黔州南疆,就很像贵州云南等地。
既然幕后之人是作者设定的,那么他的来处一定会隐藏在他日常生活的蛛丝马迹里。聚英堂在南疆,幕后之人的来历也指向南疆,那就该想想云南有什么特点。
好在她以前孤儿院里的小伙伴和护工们都有云南人,她也去过几次云南,希望能够为宇文璟尽快找出幕后的不稳定因素而尽一份绵薄之力。
宇文璟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有些歉然地道:“恐怕短时间内,我都无法陪你去游历山川大河了。”
夏妧摇了摇头,轻轻靠在了他的怀里:“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