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玊,”许向弋用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告诉她,“等我到了二十二岁,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白玊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许向弋的胸口突然落了一滴温热的泪,紧接着,第二颗也顺着她的鼻梁滑下。
“怎么了?”他慌张起来,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眼角,“是我说了什么话让你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吗?”
她只是摇头,渐渐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她自作主张地把很多年前欠许向弋的一个生日愿望还给了他。至此,她所亏欠他的,又少了一点。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她说。
但是以后不会再有了。
不会再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从心底里是对未来不确信的,但她会努力变得坚定,因为她不是从前那个说逃跑就逃跑的宋泠了。
第35章 35
那天白玊没有跟许向弋解释自己情绪失控的缘由,她只是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浴室冲洗。
她承认自己的卑劣与自私。
在初次的疼痛与肿胀退去后很多天,她持续地借由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因此没能对许向弋说出实情。
每天清早,白玊被闹钟叫醒,半睡半醒的许向弋就会挨到她身边,抱着她诉说爱意。这些天他仿佛察觉了她言谈举止间的不坚定与迟疑,以为她对他们的未来不够确信,于是企图用实际行动来打消她的顾虑。
然而许向弋的体贴令她心中的负罪感更甚。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她与其是在纵容许向弋的撒娇和亲昵,不如说是在放纵自己沉沦在终将破碎的幻梦里。得到喘息的人是她,这对一无所知的他并不公平。可每当看见他眉目低垂,对自己温声言语的神情,她便不由自主地祈祷这段让自己沉沦的时光能够无限延长。
白玊心想着,再让她沉溺一会儿,给她一点时间。下周的小长假将会是一次分别,她要回临湾市去见妈妈,也许假期之后,所有的事就都会结束的。
但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吗?白玊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她是要以他人做借口,给他一个不明不白的分手,还是和盘托出,坦诚交代从相遇之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七年前的那点留恋与不甘,这世间其实从不存在另一个“她认识的弟弟”?
她说不出口。她做出了决定,但无法付出实践。她迈不开一步。
同样令白玊忧心的,还有妈妈那边。自从那天她挂断妈妈打来的电话后,妈妈就再也没主动同她联系过。白玊发送了长段的内容向妈妈认错,说自己的叛逆不合时宜,拒接电话是源于糟糕的情绪管理,可她绝口不提“分手”二字,也许是没有达到妈妈的要求,她没有收到哪怕一个字的回复。
即便如此,白玊还是不敢主动给妈妈打电话。就像年少时的她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的那回一样。她抽到即兴演讲题目,虽然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她也试图平静下来书写几个论点,可当她站在台上,拿起麦克风,面对在座的数十位评委,嘴巴便如同在寒风中飘摇的塑料袋一样,哆嗦个不停,什么话也说不出。
某些时候的妈妈对她而言,是犹如台下的评委一样,会时刻审视她的存在。
小长假近在眼前,白玊订了回临湾市的高铁票。她握着手机,每隔几分钟就查看自己是否错过了妈妈的来电。夜幕低垂,她抱臂站在敞开窗的阳台上,望着窗台下方被微风拂动的景致,心中挣扎不已。
许向弋不知何时来到阳台,捏着一条薄披肩裹住她。
白玊没有察觉他的靠近,被突然的触碰吓了一跳。
许向弋收紧手臂,从身后抱住她,“外面风有点大,别着凉了。”
跳动过速的心脏逐渐平静,白玊贪恋着他的温暖,轻轻应了一声。
“在想什么?”
“我妈妈不理我了,”白玊简略地说着,没有道明全部的因果,“前阵子我们吵了一架,我一直……不敢给她打电话。”
许向弋似乎埋在她的发间笑了一阵,而后才说:“你妈妈可能只是比较倔,也许现在她也跟你一样眼巴巴地等在手机前,盼着你给她打电话呢。”
白玊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不由得哂笑,“好啦,我一会儿就打。”小长假只有三天,其中一天半的时间几乎都要在高铁上度过。她不由得担心许向弋在家是否能好好吃饭,“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
许向弋摇摇头,“假期太短了,汪皓他们都会留在江城。我大概给我妈打个电话,就去工作室写歌吧。”
“你……”白玊犹豫着问,“你隔这么久才给你妈妈打一个电话,她不会担心吗?”
“会啊。我妈虽然不反对我做音乐,但她总念叨着让我回去,想要找个机会让我跟我爸和好。我怕我每天听着她的唠叨,我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心软回家了,那么我这一年半来的坚持岂不是白费了吗?所以我换手机号之后坚决没告诉她,微信也把爸妈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