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殿下。”
桑榆黑了脸。
项云擎同样也黑了脸,说话也就难听了,“本王到不知,太子殿下同本王的王妃竟有交衣换袍的情谊。”
项朝,男子送女子绣锦,是为定亲,男子送男子绣锦是为结缘,这本没什么,云非羽是男儿,桑榆也是男儿,这送衣自当是为结缘,这缘也并非就是姻缘,只不过桑榆瞧着云非羽的目光实在过于深情,项云擎又是个大醋坛子,这般生气也是自然。
云非羽不作声,只瞧着地上的绣锦,他弯腰便要去捡,项云擎故意踩了上去。
桑榆暗暗握了拳,面上却仍是温雅之色,“禹王殿下这是作何?王妃不过是看我穿不惯以图带来的厚重衣物,故而给我送来几件。”他知道,于此处他是外人,公然见了小公子已是不妥,已然招惹闲谈,如若再借题发挥,只怕会把小公子推上风口浪尖。
项云擎却不依不饶,话是一句堪比一句,“太子殿下既然穿不惯自己的衣服,明日本王叫人多给殿下备制几身,只望太子殿下莫要惦记他人”
项云擎话没说完,身子叫人给推开了。
云非羽自地上将衣服捡起来,单对桑榆道了一声,“抱歉!”这便走了。
身后两个男人被晾在一旁,没了斗志,也没了生气。
衣服脏了。本就是故意的,项云擎踩得极为用力,那些绣锦都被踩得跑了线。
无忧刚把宝儿哄去睡下,回来见他一脸伤神,满眼的心碎落寞,心中便疼了起来。她走过去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肩膀,纤巧的手比划着问他:何事如此难过?
他摇摇头,生硬地笑着。
他从来不是曲意迎合的人,这般生硬的笑,莫说跟他身边的无忧,便是旁人也能察觉他的不快。
无忧又比划着问:可是王爷又惹您生气了?
提到那蠢驴王爷,他心中自是难过的。桑榆待他一片情深,今生也无能为力去还,只是为太子殿下制了一身新衣还叫项云擎那厮给踩坏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
夜很深了,禹王府的东、西、前、后四个院落,各住了一个满怀心事的人,也每一个都睡不着,生生熬着漫漫长夜。
翌日,鸟儿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他习惯地起来想要给项云擎穿衣,起身后身侧没了人,那个本该躺着项云擎的位置冷冰冰的。
他心里一阵失落,有些地方渐渐起了寒意。
床褥自是冷的,他只要摸摸榻前那张凳子便知道,其实那人来过了,且估计在那儿坐了一夜,守了他一夜。
项云擎下朝的时辰,季子跑来给他请安,“恩人,今日日头好,我同你院里走走可好。”
季子不叫他王妃,叫他恩人,期初他觉着太不自在,后头拗不过季子就随季子叫了。
此前他想开口多说些话,日日随项云擎学练发音,此间他却不大想说话了,任凭季子一个人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王爷就是气性大了些,我瞧着殿下就挺好的,恩人莫同王爷计较,过几日王爷想通了便好了。”
季子稀里糊涂安慰了一堆,他越听越糊涂,却也懒得理会矫正。
项云擎回来时正好瞧见二人于院里谈笑风生,这厮更气了,心道:我气了一宿,你不来安慰我,好好解释解释你同那异国太子的一段情缘,你竟还无事人一般在院里同季子笑语欢声。
气也,气也。
项云擎气得午饭也不吃了,随意找了几个借口便把桑榆等人赶到王府别院去了。
第四十二章 委屈
项云擎安排了别人这才想到要来找他的王妃质问,为何深夜去落月轩送别的男人绣锦。
“王爷,王妃说…任何人都可以进,唯独您不能进。”
小诗将项云擎拦在了院外。
项云擎好容易缓和了一点的脸瞬时就黑了,“王妃说的?”
“嗯。”
云非羽委实生气了,倒不是生项云擎的气,他生自己的气。他在难过,难过那时的痛,那时的蠢, 若非他执着于复仇,也不至于剑问项云擎,把自己给送进大牢,给了齐慎儿可乘之机。
项云擎被拒之门外,生了大气,直接住在了书房,问也不问暮云轩那位清冷的王妃了。
自然,那位王妃此间生了病他也一无所知。
“咳咳!”
夜深了,他又咳了起来。小诗忙给他递来热水,轻轻地给他拍拍背,“王妃,还是叫张太医过来罢。”
他摇摇头,拒了小诗递来的水,“不必了。”这是心病,张太医又不是神仙,还能医治心病不成。
“小诗,你去…睡吧。”
小诗站在不动,“等您睡了我就睡。”
“我想…待会儿。”
他最近总觉得自己情长了一些,矫情起来了,总多愁着忧着项云擎与他之间的种种事情。怕吵架,怕和好,怕又吵架。
小诗知道他家王妃是有了心事,懂事道,“我知道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