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柔没吭声,算是来了个默认。
“那,实现这种转化,光靠泥壤远远不够吧,还得有血囊?”
林喜柔说:“是啊,血囊是药啊,你们中药里,花草虫鸟都能入药,人为什么是例外呢?没办法,我们就是需要‘人’这种药,才能在太阳底下正常存活,而只要这味药血脉不绝,我们就可以继续支撑。”
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你以为白瞳鬼不需要血囊吗?它们也需要啊,否则它们怎么在地底生存呢?我们对人做什么,它们就同样对我们的族人做了什么。半斤八两,大家做的是一样的事。”
她终于渐渐说到了缠头军熟知的当年:“可是我们的逐日之路太难了,你看蚂蚱就会知道,异变之后,神智是会渐渐丧失的,到末了,真的就会成为嗜血吃rou的兽。”
炎拓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这一带地势又偏僻,秦朝的时候,更加没人烟了,你们还没找着可用的血囊,就已经兽化了?”
“是啊,有不少从出口里窜了出去,伤了人,有被当野兽打死的,也有被活捉的,不过,地枭真的是有‘就宝’的特性,毕竟在地下生活嘛。很显然,这种特性在某些时候表现出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她的语气带了些许得意:“渐渐的,就来人了,零零星星,很珍贵。”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嘛,都是逐利而走的。这一点提醒了我们,我们也是人,太懂你们的贪婪和本性了。我们利用来的人转化,发展伥鬼,向外散播蛊惑的传言。那个时代,靠口口相传,传播的速度太慢了,但好歹,是在进行着的。”
这和之前的推测对上了,聂九罗冷眼看林喜柔,见不得她嚣张,有心压她气焰:“想法很好,就是运气太糟——你们没想到会招来大队的缠头军吧。”
林喜柔沉默了好一会儿。
是没想到。
缠头军一来,瞬间就压垮了他们苦心经营着的计划。
这群人简直是疯子,立起金人门,断绝通路,明知道进黑白涧的后果不堪设想,居然还是一拨拨地进来,非但如此,他们有计划地设伏、逼供、诱骗,甚至探听到女娲rou的秘密,七尊女娲像,在一次正面冲突中,被抢走了四尊。
这就是为什么,枭鬼之外,又出现白瞳鬼。
都是人搞出来的。
再然后,很突然的,外头的缠头军仿佛销声匿迹一般,不再派人进来,这里成了被遗忘的黑暗角落。
她苦笑:“没错,缠头军来了,我们的苦难日子来了。女娲给我们的最后庇护所,成了真正的地狱。炎拓,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炎拓不明白她的意思:“你不就是地枭吗?”
林喜柔说:“地枭?”
她笑起来,笑声极瘆人,磔磔如同诡异的夜鸟,聂九罗被她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邢深忽然“吁”了一声,语气极紧张:“注意,来了!”
***
卧槽,居然来了?
烽火台内,刹那间死一样沉寂,紧张的情绪立时蔓延开,除了邢深和大头,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瞥向了门口。
林喜柔慢慢靠回墙上,缓缓调息。
冯蜜觑着众人不注意这头,凑向林喜柔。
林喜柔声音极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我们两个,得出去一个。”
冯蜜点了点头。
邢深站得高,看得也远,是以示警之后,离白瞳鬼其实还有挺长一段距离,趁着还有时间,他向林喜柔打听:“白瞳鬼是靠什么狩猎的?嗅觉,视力,还是其它?”
林喜柔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不靠眼睛,这地底下,眼睛是没大用的,不过,它们对光依然敏感。”
有人立刻用包把唯一的那根照明棒给压住了,其实这根照明棒的亮度已经很黯淡,压不压也没太大区别。
她继续往下说:“嗅觉是厉害的,我身边躺了个受了枪伤的,这血腥味,它们很快会循味而至。你们要想平安,建议尽快撇掉她。”
这话果然引起了一阵恐慌,有人结结巴巴:“怎……怎么撇?”
“让她走咯,有多远走多远,说不定她的味儿,还能把白瞳鬼给引开呢。”
山强反应很快:“让她走?好不容易抓来,又给放了,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林喜柔呵呵一笑:“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愿意就算了。你们就等着白瞳鬼过来吧。”
又不紧不慢添油加醋:“说真的,我们地枭人化之后,还显得弱了,因为上头是个文明社会。可白瞳鬼不一样,地底下是个rou食世界,除了人,还有你们叫不出名字的各种爬行类,啮齿类,老鼠的眼睛都有乒乓球大——白瞳鬼能当顶级掠食者,你们以为是当着玩的?虽然还是个人的轮廓,但各方各面都不同啦,它们没事就磨指甲,活得越长指甲越坚厚,一爪子下去,能豁开最结实的牛皮呢……”
邢深低声吼了句:“把她嘴给塞上!”
他明知道这女人在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