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应该是真慌吧,钱也不要了,只想着借罗万两家斗得一锅粥,趁乱摆脱嫌疑。
虽说是纨绔公子恶作剧导致自作自受,但崔纯和余启江已答应罗啸,展开全面调查,连抛尸地点、罗公子被发现时身上沾的鸟屎鸟毛都逐一研究。
Yin谋最怕的不是阳光,是有心人。
经辨认,罗威头顶残留的鸟屎和鸟毛同属一种鸟类,名叫黄鹎。黄鹎是小型鸟类,因头部有一撮黄毛得名,额至头顶黄色,两眼上方至后或有枕白色,腹部具黄白纵纹,雄鸟胸部黄色较深,雌鸟浅淡。黄鹎喜结群,杂食性,雄性好斗,互斗啄毛,失败者轻则头部黄毛被啄光,重则死伤。于果树上活动筑巢,能吃大量害虫,是农林之一,十分受果农喜爱。
不过普通人可就不那么喜欢黄鹎。
黄鹎于每年入冬前从北方成群飞往南方过冬,也因其性活泼,不畏人,甚好斗,常好挑衅人类,做些骑人头上拉屎拉尿的蠢事而被人捕杀。
一路飞一路作死,从北到南,整个黄鹎族群十不存三,生生凭借皮皮的性格把自己搞成稀有物种。
不常见的东西就容易被人记住。
迁徙季节,黄鹎鸟群只在一个地方停留一两天,据当地人说,抛尸地点的确出现过黄鹎,时间在九月初七傍晚到初九早上。
想那罗大少也是惨,死前还被黄鹎骑头上拉了泡屎。
而这泡屎,将整个案情翻转!
第二封勒索信是在九月初七午后送到罗府。而黄鹎群是在九月初七傍晚才到,以黄鹎好挑衅的恶习,不碰死物,这说明至少在调皮的黄鹎抵达前,即初七傍晚前,罗威是活着的。这让原本余启江对其死亡时间在九月初五到初七之间的判断得以细化误差——
罗威准确的死亡时间,是九月初七傍晚以后到初七夜间!
也就是说,之前的判断都是错误!
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凶手是“激愤”或“争执下”失手杀人,因害怕被查到和罗威是熟人、合作炮制假绑架事件的关系,才送出扰乱视线的第二封勒索信。
不对,顺序猜错,凶手其实是先给罗府送第二封勒索信,之后才将罗威杀害!
因此,凶手动机被全盘推翻!
这么明显,都不用人提醒,罗啸亦察觉到事情的严重,固然他对一切都未知,已经可以确定——这不是儿子自导自演的绑架案,不是不知好歹的山匪对罗大将军的勒索,也不是哪个好事之徒想挑起罗万之争,而是彻头彻尾的、周密计划的谋杀!
“首先,那个卖扇女就有问题。”崔纯说,“所在的扇子铺已经人去楼空,据说是在罗少爷去交赎金的当晚连夜搬家。换作其他父母,难道不是应该在在家里焦灼地等待,希望罗威能把自家女儿救出来。除非他们早就知道罗威将有去无回。因为罗威被绑架,罗家一直无暇顾及扇铺,后经打听才知道,这扇铺是今年才开张,在此前数十年是属于另外的主人。”
“我已派人去追查卖扇女一家去向。虽然他们曾在城中住过,但我查不到他们在城中有什么亲戚,邻居们说,他们Cao持南方口音,不是本地人。各地州郡城防倒是都能查验出入者的名牒,但这户人家既然想逃,完全可以不走官道,所以难有所获。”
“怡红.楼那边呢?”
“当天的客人还都扣着,加上怡红.楼的姑娘、小厮,林林总总近百号人。灵州城里也有些怨言,但罗大将军威严赫赫,现在又死了儿子,雷厉风行下,没有敢闹事的,我们的人已经分组同时询问,但人数太多,整体口供要两天后才能出来。”
“也只能等了。”崔纯说,“凶手预料到罗啸会派人暗中保护,才将地点选择在怡红.楼。因为怡红.楼有个荒废的老井,连老鸨都几乎遗忘的对外暗道。所以即使罗威被跟踪,也能通过暗道逃离。凶手是老灵州人,才会知道这么个地方存在,他筹划已久、有备而来。”
“送信的醉汉呢,查了吗?”
“是个拾荒者,案发前,他一直在灵州流浪,三花巷附近的百姓都知道他。不过,据调查,拾荒者在当天下午忽然有人请他喝酒,喝不少,整个下午都在路上发酒疯。提一句,他是个哑巴,眼睛也不太好使,当时给他酒喝的人,根本不记得了。在他身上无论如何查不到什么线索。”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凶犯是罗威身边的熟人。案情到此,兜了一圈,彻底触礁。
“那就从头来,先说说谁有最大动机?”
“戏班主。我之前提过,罗万两家之争伤害到许多无辜,其中一个外地戏班子因为不懂规矩,罗威和万德儿子以教训之名都找其麻烦,最后戏班子被烧,包括戏班主女儿在内的几个小花旦重伤毁容。现在罗万两家都遭难,不得不令人怀疑是戏班主的复仇,继而还用第二封勒索信意图制造两家争端。至少万德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看过戏班子纵火案的资料。那戏班主拿了罗万两家千两银子抚恤,证词中也并无投告的意思,应该是认命了。”
崔纯是公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