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个醉汉摇摇晃晃过来,似闻到酒香,叫嚷着要讨杯酒。只见他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浑身臭味,看是流浪者,书童赶紧拦着。
“你可知这是谁家马车!”
“喂喂,别过来,我警告你不许碰。”
“再爬,再爬上来我跟你不客气了。”
那醉汉哪听得懂人话,不由分说、手脚并用往车里闯,书童愤而动手,跟踪的人为不暴露,只能按兵不动,全靠书童把醉汉连打带踹下去。
“龙游浅滩遭虾戏!”书童愤愤,终于把醉汉赶走,脸上也挨了两拳,疼得龇牙咧嘴,低头,忽然发现凳子下多了张纸条:
限一炷香内到怡红.楼。
原来,那醉汉是个送信的。
这么一来,跟踪的队伍立马分出几个人去寻醉汉。其余人继续跟随马车前往怡红.楼。
怡红.楼是灵州有名的风月场,是罗威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曾经鬼混的乐园,所以绑架犯应该是熟悉此地的人,甚至就是罗威的熟人。这进一步印证了罗啸的猜测。
怡红.楼坐落在灵州西城,与护城河相隔一片竹林。此时,几名更过来的身手好的士兵先□□而入,潜入内部监视,留在院外的则打起Jing神观察四周风吹草动。
天彻底黑下来,怡红.楼内外挂起了红灯笼,俗不可耐。这里大概是灵州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了,划拳、行酒令,姑娘们莺声燕语,小厮在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繁忙。
按照绑架犯的要求,罗威提着百两黄金,准时准点进了怡红.楼。马车上的书童目送少爷离去。作为接待达官贵人的高档场所,门外自有小厮将马车牵去一旁停放。与此同时,跟踪的队伍已经在这座热闹的院子外悄悄拉起包围网。
罗威和往常一样,今天穿着花哨的绸缎,轻车熟路地穿堂而过。那些潜入怡红.楼的士兵依稀看见他穿到后堂。他们赶紧也跟上。未知的地盘让士兵们有点犹豫,只见罗威的身影晃进一道门,门连接着后院,然后门关上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紧张地张望着门后的动静。
半炷香过去。
罗威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门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领头的士兵开始着急,想率人冲进去确认情形,又担心绑架犯还没现身,提前行动会扑空。罗威应该不会有事,因为院内一点打斗的动静也没有。所有人就在门外,哪怕罗威叫一声,他们立刻破门。也许呢,罗威认识绑架犯,卖扇女应该不会在这里,他们是老相识,可能在谈条件,如果此时强攻,岂不是打草惊蛇?
如此又纠结了半柱香时间,领头的终于等不下去,下令破门。偌大的院子里也挂满红灯笼,几十锭金子散落在地上,在灯笼照耀下闪着金灿灿的光。
而罗威却不见了。
万德派的衙役也从外围赶来,几十个大汉打着灯笼,把怡红.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却仍然不见罗少爷身影。得知此事,罗啸、万德都亲自赶来。
将军一怒,地动山摇。
罗大将军一声令下,陇右军杀气腾腾开了一个营进城,将怡红院围得密不透风。从老鸨到客人、小厮,无不瑟瑟发抖。
满城哗然。
罗啸命令扩大搜索范围到怡红.楼外,又将楼内所有人等就地封锁。老鸨被五花大绑一顿揍,才想起说那院子有口枯井,井底直通护城河。搜查的士兵掀开枯井盖子,放绳子爬下去,果见罗威的外衣在此。一条暗道向幽深处伸去,里面空荡荡的,压根没有人影,倒是有几个杂乱无章的脚印。士兵们又沿着暗道搜索,尽头处是个铁盖,推开伸头看,才发现已到城外河边。
再沿河又搜了一夜,到天亮,依旧毫无所获。
事实越来越清楚,是某个熟人绑架了卖扇女,借勒索与罗威接头,所以罗威在院中没有喊叫,趁其不备被打晕,拖到井里,又被脱掉那身惹眼的衣服,换成普通百姓装扮,直接被背走。
罗大将军就是把灵州城都围住也没用。说不定绑架犯都已经绑着罗少爷乘船走了。
据老鸨供述,怡红.楼原本几十年前是当地富商的家,后遭遇叛军洗劫,家破人亡,几经周转到了老鸨手里。压根早忘了有那口枯井的存在,罗啸的人更无从得知,以至于全体被耍得团团转。
绑架犯到底什么目的?
罗威的朋友虽混,但基本上是本城纨绔,非富即贵,为什么要劫持罗威。
还有那散落一地的金子,如此巨额,为什么不把它们带走呢?
灵州护城河连通阆江,属阆江中段。罗啸紧急下令,又派出陇右军对阆江上下游紧急部署,对过往船只一律排查,但依然没能找到载着罗公子的船。其实罗啸也清楚,儿子被劫走时间是九月初四的晚上,阆江那边十月初五下午才接到命令,在这之间的将近一天,足够绑架犯将罗威运到某个渡口,继而带他上岸。
陇右之大、山林密布,藏个人简直太容易。
三日后,九月初七的午后,第二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