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天,京城突然谣言四起,当今皇位得来不正,抢了自己侄子的皇位,又逼死自己的侄子,如今又囚禁自己的侄孙并多次对其暗杀。太|祖皇帝血脉被如此对待,他们不能坐视不理。
叛军直言他们有太|祖皇帝的遗诏,遗诏传位于先魏王,佐证当今得位不正。他们起兵乃是诛杀乱臣贼子,拨乱反正。
此战书一至,再加上甚嚣尘上的流言,众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在秦桑身上。
那座清冷偏僻的王府大门已经许久没有打开了,有些人甚至不禁怀疑,南阳郡王还在吗?是逃往西南了,还是已经被皇帝暗杀了?
深夜,一行人借着深重的夜色掩映,进入了南阳郡王府。
秦桑早已等候在书房,看到来人,不紧不慢地迎上前去,躬身行礼。
来人解开斗篷,露出一张冰冷的脸,正是极少出宫的太子。
看着沉稳的秦桑,太子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担心他。
秦桑稍落后一步,与太子前后脚进了书房。
“消息你都知道了,你怎么想?”太子也不拐弯抹角,一双眼直视秦桑眼眸深处。
秦桑毫不躲闪地任他打量,行至今日,他从来问心无愧。
“乌合之众,不成气候,您只管出兵便是。”秦桑道,“流言猛于虎,堵不如疏,既然他们有所谓的遗诏,尽管拿出。”
“你竟丝毫也不担心你自己?”太子不禁纳闷。
“太子信这些流言吗?”秦桑直视一国储君,“只要您不信,我又何必在意?”
“此事如今被我压下,阿爹还不知道。”太子语气艰涩,“但是你知道,此事隐瞒不了多久。”
“我知。”秦桑颔首,“只是谣言罢了,我并未做出任何不轨之事,何罪之有?”
他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京城,从未勾结叛贼,即便皇帝真的想不管不顾,相信朝堂上那些老臣也不会同意。
“可这世上还有一个词——诬陷,”太子觉得他太天真,“你当真不怕?”他不知道当这些流言传至皇帝耳朵里,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
“问心无愧,何惧之有?”秦桑轻笑。
太子垂眸,轻声叹息,“可你知道,我不会任由流言继续下去,也不会允许不稳定的因素坏了大秦根基。”
“那遗诏是假的,”秦桑不屑地嗤笑,“若是他们手中当真有太|祖的遗诏,又何必为自己造势?”直接放出遗诏,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你从大相国寺拿回来的那个匣子是空的,柏青来你府上拿的那个匣子也是空的,谁又能肯定到底有没有真的遗诏?”话虽如此,太子也知道那遗诏十有八|九不存在。
可眼下的关键不是那遗诏的真假,而是这件事已经传得几乎人尽皆知,一直被人敢想不敢说的事,被人宣之于口且大加宣扬,难保不会动摇人心。
更何况,当时以“藏宝图”的名义挑起各方争端,这“寻宝”也是各方势力都有,有不少人都亲眼见证那装着所谓“重宝”的小匣子被人带走,而如今他们终于“打”开了小匣子,里面不是什么珠宝,而是先帝遗诏。
“明日,我会上朝。”秦桑对太子道。
“你……”太子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因他知道,眼下能解决流言的唯一办法便是当事人出面。
“我想请战。”秦桑看着太子的眼神带了几分期待。
太子脸色一变,想也不想便一口否决:“不可!”
秦桑静静看着他。
太子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上战场。若是你现在身康体健,即便你不会武功,不懂作战,你想上战场,我都会支持,但是你的身体并不允许。”
秦桑缓缓垂下眼睛,无声低叹。他在请战之前便知会是这个结果,也不算失望,只是有些失落。
“无论明日朝堂上发生什么事,我会护你!”太子郑重一诺。
看着太子离开了王府,秦桑转身问明雨:“师父现在到哪儿了?”
“无为山人应已到了京城外,今晚便会进城。”提到无为山人,明雨安心了些。
无为山人曾经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文能出谋划策,武能上马斩敌首。而在太|祖皇帝建立大秦之后,又急流勇退,太|祖皇帝给予他无上的荣耀,即便是当今皇帝,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当初若不是陶姜保下秦桑,他能不能安稳活到现在还真不好说。
太|祖皇帝与当年的陶大将军以兄弟相称,他又曾为建立大秦立下汗马功劳,若说手里没几张底牌,还真没人信。
果然如明雨所说,天将亮,在秦桑准备上朝之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向宫中递了一个信物,不久之后便被人恭敬地请进了宫中。
今日恰逢朝会,即便皇帝身体不适,却也强拖着病体端坐大殿,听群臣商议平叛之事。
而今日的朝会上迎来了两个并不怎么露面之人,看着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