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垣约的是郑家的少爷郑嘉俊。是和他一同留学又一同回国的死党。郑家的势力虽没有阮家那么一手遮天,但还是分着份量不小的蛋糕。
多一个伙伴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所以阮郑两家交情还不错,在有了阮垣与郑嘉俊的关系后,在生意合作上也多了些往来。
这次阮垣约他,名义上是打高尔夫球,其实还是去拿一些材料。有些事情,阮垣不方便自己去查,就叫郑嘉俊去,也算是掩人耳目。
阮垣翻着材料,看得仔细。也不是多重要的材料,不过是阮氏的财务报表。一份真的财务报表。
按理说他看阮氏的财务报表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以前也看过,但看完后,直觉告诉他,那份是有问题的。
“阿垣,阮氏在十年前突然有一笔巨款汇入,也没有注明来源,当时阮氏正经历着波折吧,阮朝找的资金来源又杂,所以也没人在意这一笔,但是……”
郑嘉俊摆好姿势,瞄准不远外的球洞,一边给阮垣解释道。
郑嘉俊母亲是法国人,所以他与纯中式风格的阮垣不同,中式的五官完美融合了西式的骨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但是那一年的财务报表我全都看过了,并没有这笔账的记录。”
阮垣接上郑嘉俊的话,放下报表拿了只烟叼着,却并没有点燃的意思。他似乎比正在击球的郑嘉俊还要专心,看着那颗白色的高尔夫球。
“我说你也是,自家集团的财务报表还要我一个外人去帮你查,你说这叫什么事?”
猛的一击,高尔夫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距洞不远的地方落地,骨碌了几下准确的掉进了洞。
“好!”
阮垣往他嘴里塞了只烟,笑了一声“这不是有阮朝防着我吗?”
“你爸也真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要防。”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
蓝色的火焰幽幽燃烧着,先递到郑嘉俊面前,再是阮朝。深吸一口,烟草的味道蔓延在肺腑之中,阮垣放松地撑住身后的桌子,喃喃自语。
“是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防着……”转而又回到正轨“这不就说明阮氏的资金链有问题?”
“你们自家的事,自己解决。我就不瞎掺和了。”
郑嘉俊从位子上退下,让阮垣上。又打了几场,资料也送到了,郑嘉俊有事就先离开了。
抬手看表,已经快接近中午时分了。回去换套衣服解决午餐,再继续下去的行程。
白日里的阮家是空荡荡的,除了管家和必要的佣人,偌大的别墅里连个人影儿都找不到。阮朝在早餐后就去了集团,没了他的存在阮垣也不用再装出低眉顺眼的样子。
刚上楼梯,身后管家匆匆越过他,往楼上奔去,阮垣开口叫住他,“曹叔,您这赶忙的去哪儿啊?”
管家解释道夫人说他生病了,让他拿点药给他。他正要送药去。
冉祈生病了?
阮垣眉心一跳,在管家稍有讶异的神情中接过他手中的体温计与药品,“我正好要上楼,给小妈送去。您去忙其他的吧。”
“那麻烦少爷了。”
阮垣走到那扇乌木门前,轻叩两下,里头却没有什么动静。“小妈?你在吗?”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沉寂,耐住性子又敲了几下,依旧没动静。轻转把手,清脆一声,门并没有锁。
打开门是一阵热气涌出,带着属于冉祈身上的味道。室内窗帘拉的紧实,阻挡了窗外骄阳的曝晒,却挡不住热量传入室内。窗帘遮光性好,卧室里像夜里一样漆黑,朦胧难辨。等眼睛习惯了黑暗,阮垣看向偌大的床边突兀的小鼓包,靠近内里的床沿,随着清浅的呼吸,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睡的正酣。
轻手轻脚的进入房间,阮垣感觉他现在就像做贼,十分担心把床上的人惊醒。将药品安稳放在床头柜,他先是去开窗通风,将窗帘拉开一条缝,正午的烈阳骤然闯入室内,正正好打在黑色的床上,将床上的人儿扰的微微皱了皱眉,咕哝着翻了个身,自然的避开阳光的照射。
带着凉意的风吹进室内,驱散了热意,也方便阮垣更清楚的看见冉祈漏在被子外因为发烧而红的不正常的脸。冉祈紧紧的裹住棉被,像在肚子里的胎儿一样蜷缩起身子,硬生生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是很没有安全的睡姿。
碎发由于汗ye而杂乱的黏在额头,耳尖与脸颊都红的吓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形状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红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阮垣承认,这个样子的冉祈真的很诱人,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乘人之危,现在让冉祈退烧才是最重要的事。
阮垣坐在床边,用测温枪给冉祈量了体温,数字屏幕上闪烁的耀眼的红,震动着发出警示音,冉祈已经烧快接近三十九度了,再烧下去怕是连人都要烧坏。
先用手探了探冉祈的额头,滚烫的热度与他冰凉的手骤然形成反差,又好心的慢慢揉着冉祈的眉心,想要把眉毛抚平,好好睡吧,在梦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