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这话又叹一声,她将沈燕倾又看看,过了半晌才缓缓道:“燕倾,想必王大娘子也都和你说过了,如今宫中流言四起,若不及时制止,于你的清誉将大为有损。你,可曾想好了要怎么应对吗?”
皇后的声音不大,却是隐含着一丝威仪,沈燕倾心下细量了一会儿,片刻后打定了主意,于是恭身一礼道:“唯今之计,只有请皇后娘妨降一道懿旨,让燕倾即刻出宫去。”
“不可!”沈燕倾话音才落,李觅立即出声阻止。
“母后,请给儿臣一点时间,儿臣一定会想出应对之法。”李觅又上前至皇后娘娘跟前恳求道。
“太子,倾倾所说的,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佳之法。”贤妃看着李觅轻缓着声音道。
“太子不必再言,燕倾必须尽快离宫去,对外就称是感染了风寒一时半会儿不得好,左相夫妇心疼女儿,因此求了本宫接回家去,待病愈之后再行回宫。”皇后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些。
李觅还想再说话,可皇后已是自坐上起了身打算离开了,李觅先是露了焦急之色,沈燕倾见状忙朝他摇了摇头,眼神内出现一抹祈求之色,李觅看得一时就怔在了那里。
送走皇后及贤妃之后,屋内只剩下李觅与沈燕倾两人,李觅站在窗前半晌都没说话。
沈燕倾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心里头涌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滋味,有心疼还是一丝无能为力的悲伤。她慢慢走了过去,只待伸出双手揽在他的腰上。
“倾倾,你暂时出相府去也好!”李觅突然间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了光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意味。
“嗯?”沈燕倾一时不理解,愣住了。
见得沈燕倾有些茫然的模样,李觅伸手将她的一双手握在了掌心,又轻轻贴到了自己的唇边。
“倾倾,你回了相府,我也好放开手脚,等铲除这些碍眼的绊脚石后,我会向老师提亲,正式迎娶你做我的太子妃。”李觅语声轻软,带着笃定之息。
听得李觅这话,沈燕倾忍不住面上一热,忙敛了眉眼只轻声问道:“放开手脚,是什么意思?”
“倾倾,这事你不要Cao心,你只要在相府安心等着我就行。”李觅将她揽入怀里道。
“可我心里着实好奇……”沈燕倾还是嘀咕了一声。
“我先不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你回去之后,不管听到宫里传出的任何消息,都要选择相信我,丝毫不犹豫地相信我,可以么?”李觅伸手托着沈燕倾的下巴,目光专注,深深地看进了她的一双剪水双瞳之内。
选择相信他?沈燕倾迎着她的眸光,那里面澄澈如水,正泛着潋滟而柔软的光芒,这光芒里,又存着着一份坚定与自信之息。
“嗯。”看着他这样的眼神,沈燕倾不由自主地重重点头,心头的那丝难过与迷茫也消散而去。就在这一瞬间,她选择了相信他,她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可以从容应对眼前错综复杂的一切。
……
到了下午,皇后娘娘娘果然有旨意到了东宫,说的就是左相夫妇心疼思念爱女,特恳求将沈燕倾接回家中养病,皇后怜左相夫妇思女切,于是同意沈燕倾暂时出宫返家,出宫的日子就定在次日一早。
晚膳过后,沈燕倾和阿俏二人正在屋内收拾着要带去宫的行李,这时,院门口传来了几声叩门声,阿俏忙放下手里正在叠的衣物,看着一眼沈燕倾笑着道:“姐儿,定是殿下来了!”
阿俏说得一脸的喜悦,又飞快起身去门口开门去了,沈燕倾见状也忍不住轻笑了下。今日一下午李觅都在书房忙公务,这会儿定是知道她明日一早要出宫的,特的来和她道别的。
门开了,沈燕倾抬眼看向门外,就见着李觅正站在门口处看着她,他的手里提着一盏宫灯,身上穿一件银灰色的袍子,眸似点漆,唇色如樱,颀长的身姿映着身后的淡淡月色,带着一线清风般的气息,平静而温和。
还真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沈燕倾在心里低叹了一声,随即意识她这样呆呆看了他有半晌了,面上忍不住一热,忙将眼光下移,落在了他手里提着的宫灯上。
“你的灯很别致。”沈燕倾指着宫灯轻笑着道。
“嗯。”李觅也笑了笑,还将手里的灯抬高些。
“姐儿,殿下这灯的确好看,这上面还画着一个小女娃,咦,这小女娃看着眼熟,像是什么时候见过似的……”站在李觅身后的阿俏也盯着李觅手里的灯。
沈燕倾听得这话忍不住站起了身迎了过来,李觅见她过来,便将手里的递给了她。
“我想起来了,这上面画的是我们姐儿小时候的模样!”一旁的阿俏恍然大悟似地道。
沈燕倾闻言忙将手里的灯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就见得这是一盏琉璃屏画宫灯,紫檀的骨架,立柱间镶嵌着六块小画屏,每一屏上,都画着一个正在踢蹴鞠的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头梳双髻,着红色的衫裙,可不正是九年前她的模样?
“这,都是你画的吗?”沈燕倾看着李觅惊讶着声音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