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倾靠在榻上,看有正走来的李觅,有些迫不及待地和他说起刚才心里猜测来。
李觅听得没有立即说话,他走到了沈燕倾跟前,弯下腰伸手在她面颊上轻轻抚了下,然后又将她自榻上抱了起来。
“我已经让曹伯出宫去了,他会同弗之一道查清庆兴街起火的原因,以及幕后的那只黑手……”李觅轻着声音回她道。
原来他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沈燕倾听得心里稍稍觉得安稳了些。这时李觅抱着她走到了床榻跟前,又弯腰将她放了下来。沈燕倾正待说句什么,可是一抬眼,却是惊讶地发现李觅坐在床边,他除了自己的靴子,然后靠着床沿也躺了下来,她有些惊讶,想说的话也就住了口。
李觅面对着她躺着,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抚向了她的脖子,指尖有些颤抖,在离伤处还有一丝距离的时候停顿住了。
“还很疼是不是?”李觅轻着嗓音,声音里有些嘶哑,带着些微颤抖之息。
“已经好多了,只是隐隐的有一些疼了。”沈燕倾伸手捏了李觅指头,轻轻笑了下回道。
李觅听得没说话,只将掌心翻转,将她的指头紧紧地攥住了。
“倾倾,对不起……”李觅哑着嗓音,看着她的眸子也变得shi润起来。
“别这样说,这事怎么能怪你?”沈燕倾又笑了下,她声音轻轻的,仍带着一线孱弱,她的脸较之往日愈加白皙,一向鲜艳饱满的唇色也尚未完全恢复,变成了浅浅的粉色。
李觅看着这样的她,面上的痛惜之色越发多了,他又靠近了些,抬手轻抚着她的鬓边发,口中却是低哑着嗓音问:“倾倾,我有些累了,我能就这样睡在这里吗?”
“嗯。”沈燕倾轻轻应了一声,她心里明白,他已是一日一夜未曾合眼了。
“谢谢倾倾。”李觅软声道了谢,又凑近一点,在她的额上亲了下,然后就闭上了双眸,不到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轻缓的呼吸声。
沈燕倾没有立即睡着,她将身上的锦被扯了一大半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双手合着枕了自己的侧脸,一双眼睛悄悄地注视着眼前睡得正沉的人,看着他墨画一般的长眉,长而蜷曲的睫毛,还有眼睑下的淡淡青色。渐渐的,她觉得眼皮也有些沉重起来,便才闭上眼睛,静静地睡着了……
……
接下来的几日,沈燕倾都在玄乙居养伤。每日清早,一位东宫御医在苏木的带领下,秘密进入玄乙居为她诊治,对外只说她是偶感了风寒需要静养。这名御医是李觅的心腹之人,对沈燕倾受伤一事,自然是三缄其口绝不会张扬出去。
皇帝虽是重斥了李觅,又责令他闭门思过,可却是没有将李觅东都府府尹的职位给罢免了。想来皇帝心里也清楚,一向沉稳的李觅绝不会无缘无故行此之举,多半是李彦是做了很过份的事情,因此设法按捺了淑妃的怒火,只叫她用心照顾李彦养伤,这也算是是各打五下大板了。
李觅每天上午都在书房处理东都府送进宫来的公务,待近午之时,便去玄乙居陪着沈燕倾用午膳,又陪她说会话再回前殿书房。
在御医的Jing心照料下,沈燕倾脖子上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她是个空闲不住的,便每日叫了尚宫王大娘子进得玄乙居,听她说些东宫内务。
这一日王大娘子见了她,却是一副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沈燕倾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沈司宫,我也是偶尔听说的,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大娘子仍是一脸的犹豫之色。
“王大娘子,你无需顾忌,你将听话的如实说来便是。”沈燕倾看着她道。
“好吧,那我说了。是这样的,我今天一早有事去了趟尚宫局,无意中听见有小宫女围一处嚼舌根,说的是前几天梁王被太子暴打一事,好似与……沈司宫你有关……”王大娘子说到这里,看了沈燕倾一眼后住了口。
竟有这样的话传出去?沈燕倾听得心中一惊,心道她在临照殿受伤一事只有几个人知晓,这些都是可靠之人,怎的外面又起了这样的传言?
“她们都是怎么说的?”沈燕倾又追问道。
“她们是说,说沈司宫仗着家世好样貌好,一面与太子殿下亲近,一面又梁王跟前讨巧。说梁王生辰宴当晚,你没有按时回东宫,而是与梁王在一处到很晚才回的东宫,太子殿下知道后气不过,第二天才赶去临照殿暴打梁王的。”王大娘子一边说着,一边蹙眉叹了口气。
沈燕倾听得面色微微一变,王大娘子说是的“亲近”,“讨巧”这样的字眼,定是刻意淡化了的,外面那些人还不知道说得有多难听了。
“以我看来,这定是有人嫉妒沈司宫得太子殿下看重,别有用心故意来造谣的,沈司宫不必放在心上。”见得沈燕倾的脸色,王大娘子又安慰道。
沈燕倾听得轻叹了一声,虽说是谣言,可是这样的谣言甚是诛心啊,同样可以毁了她的清誉,让她在宫中没有立足之地。试想这话如果传至太后、皇帝及皇后那里,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