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倾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笑了一声,心想皇帝这两个龙子还真是两副截然不同的性子。李觅少年老成,成天只知道读书苦学,而眼前这一位,分明就是个只知玩乐的浪荡子。
“哦,我这个是自己胡乱学的,上不了台面,更是不敢教你。”沈燕倾忙摇着头,然后脚步挪动着,只想瞅了机会逃之夭夭。
“自己学的?这就更厉害了,好姐姐,你可一定得教教我!”那李彦听了沈燕倾,脸上露出了惊羡不已的神情,一边说着一边又要伸手扯沈燕倾的袖子。
沈燕倾见得李彦上前来,忙侧身避开他的手,这会儿她心里好生后悔,后悔刚才没忍得一时之气显摆了一回,没想到竟惹上了这么一个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了。
“教你也行,不过要等一等。你看,我才从太后那里领了命,正紧赶着回去抄佛经,或是耽搁了明儿一早不交出去,就要犯下大不敬之罪的。”沈燕倾忙举了举手中的佛经,心想搬出太后这尊大佛,总该能镇得住这李彦吧。
可令沈燕倾没想到的是,李彦听了这话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凑近了一点,一面拍着胸口一面喜滋滋地道:“这个容易,抄佛经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有的是办法叫皇祖母满意。姐姐你只管教我蹴鞠就行。”
沈燕倾听得心里暗暗叫苦,左右无法脱身,无奈之下只得道:“这哪里能成?自然还是我自己抄的好。要不这么着,你明日一来这蹴鞠场等我,到时我肯定好好教你,怎么样?”
李彦听得这话,面上虽有些不情愿,可见沈燕倾一脸难以说服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一言为定!明儿一大早我就这等你,你可一定得来!”李彦盯着沈燕倾道。
“嗯,一言为定!”沈燕倾重重点头,她心想只要此时脱了身,以后见了李彦就绕着道,宫里这么些和她年岁相仿的女子,她就不信他还能认出她来。
沈燕倾说完之后,转过身快着脚步就朝前走去。待走出去一段路之后,就听得李彦在她身后喊了起来。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
沈燕倾哪里还肯回头应他,直装作没听见,脚步迈得飞快,一转眼就拐过宫墙去,确定李彦看不见她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又寻了一圈,见到路边的有个小宫女正在修剪花草,她上前问了路,这才急急地往东宫方向赶了回去。
才走到明德殿门口时,沈燕倾却是吓了一跳,因为门口正走出一群人来,走在前头的是李觅,只见他头戴远游冠,身着大红公服,佩双玉及绶带,俨然是一身朝服打扮。沈燕倾这才想起今日是大朝会之日,他这是才下了朝回来的。只是,他为何脚步匆匆,脸上的神色也失了平日里沉稳与平静,居然露着一丝焦灼之色?还有,阿俏怎么也一脸焦急的跟在他身后?
“我家姐儿回来了!”阿俏远远地看到了她,喜得惊呼了一声。
听得这声,众人皆都抬眼看来,面上都带有惊喜之色,李觅也停了下脚步,看向沈燕倾眼神内有丝如释重负的欣喜感觉。
沈燕倾见了眼前情形,一时倒有些疑惑不解了。她快步迎上了前,在离李觅几步远的地方朝他行了一礼。李觅没有说话,脸上的欣喜已是藏了。沈燕倾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一脸疑问地看着众人。
“跟我进来。”片刻后,李觅冷着声音,说完一拂袖子就转头往门内走去。沈燕倾见他似是面露愠色,一时也不敢开口言语,只好默默跟在他身后。
“阿俏,发生了何事?”进门之前,沈燕倾伸手扯了下阿俏的袖子。
“姐儿,我见那钱婆婆将你带走,心里有些怕,就去寻了苏内官,苏内官告诉给了曹先生。曹先生听完也急了,亲自去了太极殿一趟,殿下一下朝就赶了回来,正要去万寿宫去寻人,还好姐儿自己回来了。”阿俏压低了声音回道。
“沈小娘子,你快进来吧。”沈燕倾还待问句什么,就听得曹适转过身催道。
沈燕倾忙住了口,跟在曹适身后快步走进了屋子。进屋之后,就发现李觅坐在案后,脸上的神情冷冷的,果然是有些气恼的模样。见得沈燕倾进屋,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转头问曹适道:“今日前殿当值的是哪个?怎的就让钱婆婆直接去了玄乙居?”
“回殿下,今日是石芥当值。”曹适回道。
“这般不知变通的人留在前殿做什么?”李觅冷声道。
“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吩咐,打发他出去。”曹适忙应了一声,而后一礼后退出了屋子。
曹适走后,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沈燕倾站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枉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事到临头却是这般糊涂,钱婆婆来了你便跟她走?”李觅突然瞪了一眼沈燕倾,口中也很是没好气地道。
他生的这是哪门气?沈燕倾听得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钱婆婆是奉太后旨意来的,燕倾不敢不遵。”沈燕倾心里有气,可还是平静着声音回道。
“你就不能想个法子拖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