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贤说起桂清秋时是满眼的嫌弃。
据夏修贤交代,桂家当初之所以能靠着古董发家,主要是沾了夏家家主夏侯中的光。
夏侯中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慈爹,但对朋友却极为的仗义,桂家倚靠着夏家顺风顺水的壮大了家业,可谁也没想到前段时间夏家被临朔郡郡守卫敬抄家后,桂氏转头就和夏家来了一个一刀两断。
尤其是桂清秋这个阳光的小姑娘,竟对着昔日的‘修贤兄长’冷嘲热讽起来,如此落井下石倒真的让盛言楚大开眼界。
盛言楚不想听桂清秋辩解,揭穿了桂清秋的真面目后,他转身就离开了桂家。
至于桂清秋作何感想他懒得去想。
小巷子外,夏修贤握着把竹伞站在那等盛言楚,见盛言楚走出来,道:“你就这样放过她?她和卢婧柔是一丘之貉,表面乖巧,实则心肠毒的很,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别手下留情为好。”
盛言楚拍拍肩上的雪花,钻进夏修贤的伞下,淡淡道:“她毕竟是个小姑娘,不过是想替她娘报仇罢了,如今她娘染上重病,我再对她下手,外人会指责我欺负妇孺之辈。”官场上讲究名声,他不想自己因为这种人而背上污点。
他不是心软,世道就是这样,人的心都会自然而然的偏向弱者。
就在刚才盛元勇责骂桂清秋毫无廉耻的时候,有几个妇人明显皱起了眉头,似是对盛元勇的犀利语气不满。
“你就不怕她变本加厉?”夏修贤懂盛言楚此举的无奈,但作为好兄弟,有些话他必须提醒。
盛言楚双手环胸,睨了一眼夏修贤,打趣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一直纵容桂家女吧?我可不像你能对着卢婧柔这种仇人的女儿忍气吞声多年…她桂清秋胆敢再插手我的事,我定要她尝尝得罪我的下场。”
桂家明面上做的是古董生意,实则背地里和夏家一样贩奴避税,只是桂家收手的早,但只要用心的查,肯定有蛛丝马迹可寻。
夏家家主夏侯中此生都要在大牢中度过,若桂清秋还纠缠他,他不介意送桂氏母女去牢中跟夏侯中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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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老盛家下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盛言楚的耳朵里,此种厚颜无耻的认亲行为受到了盛氏全族的鄙视,在盛元勇的注视下,盛元行被摁在地上受族规杖责了三十大棍,至于盛老爷子,念及年迈,盛元勇给出的交代是闭门思过一年。
盛元勇虽恨极老盛家的人为了打秋风连盛氏一族的脸面都不顾及,但盛元勇没有因为盛言楚是盛氏族中的顶梁柱而故意折磨老盛家,三十大棍虽不多,但族规就是这么写的。
“这勇哥儿倒不怕得罪你。”程春娘听完信上的内容后,笑道,“若是换做旁人,比如勇哥儿他爹,定会为了让你开心而狠狠的教训老盛家。”
“元勇叔一向讲究规矩,老盛家犯的错于他而言还没到赶出族门或是打死的地步,他按照族规处置刚刚好。”盛言楚挺佩服盛元勇的铁公无私,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搞特殊。
其实盛元勇根本无须严惩老盛家,盛元行遭了三十大棍后伤口总是不见好,想出去买药又捉襟见肘,只能拖着伤在屋里躺着。
后来伤口恶化半夜发起高烧无人照看,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烧着,以至于早上白氏发现时,盛元行已经烧的只剩半条命,这时再请大夫已然无用,托了一两个月后,盛元行最终还是丢了命。
盛老爷子那日来静绥摔了一跤后腰就不太好,闭门思过没两个月见二儿子盛元行丧命黄泉,盛老爷子顿时一口浓痰上喉,不多久就诊断出了中风。
越氏见状连眼泪都没掉,麻溜的收拾了包裹带着小儿子盛元文回了娘家,白氏亦是,领着礼哥儿火速改嫁他人,从此,老盛家再无能顶门户的男人。
盛言楚在静绥家中听到老盛家的变故后微觉黯然,程春娘以为儿子介怀是否是他害了老盛家,正欲开解时,盛言楚轻叹了一声:“如果当年老盛家的人但凡厚待咱们一星半点……”
程春娘冷漠打断儿子:“没有如果。”
“娘说的对。”盛言楚释怀一笑,“自作孽不可活,咱家当年如果没有舅舅家帮衬,我跟娘早就成了黄土里的两捧枯骨。”
见儿子终于从老盛家落败的Yin影中走出来,程春娘不再提老盛家的字眼,而是扯了扯绑在桌角的羊毛线,一手勾着针棒,飞速的打着毛线,笑道:“从早上起,我看你就一直盯着桌上的信看,莫非这信上有花不成?”
盛言楚扬扬桌上的信,意味深长的看过来:“娘,你可知这信是谁寄给儿子的?”
程春娘用脚踢开趴在桌子下咬毛线的盛小黑,闻言摇头:“谁寄来的?”
“临朔郡郡守卫敬卫大人。”
“谁!”程春娘惊得霍然拔高声音,“楚儿,郡守大人为何要寄信给你?难不成是上回咱们送去的兔毛衣不合他意?”
距离张郢送毛衣救临朔郡于危难之中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张郢在收到卫敬的感谢信后,又将鸭绒夹袄送去了临朔郡,这次卫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