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闼梭突然握住了诃偿息的手,令诃偿息一惊,也错失了甩开男人的机会,稳稳握住诃偿息的手后,男人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伤害诃偿息的地方,我会用尽一生去偿还——”他看呆了男人脸上的表情,那是缥缈浮萍下的阵阵微风,都说大风起于青萍之末,他的小傻子,不是青萍却近似大风,可又不是大风,而仿若青萍。
为什么会有人,既卑微又伟大呢?
就在他忘了自己的那个问题时,门被帛犹昔撞开,率先进来的人却不是帛犹昔,而是森森,这位闼梭伤势的始作俑者,端正他们面前,看着被绑的闼梭,目光变了几番色彩。诃偿息这样的人,最了解自己的同类,他会嗅出同族者的气味,也能感到同类的危险气息,发现森森脸色不对:“混账小子,你干嘛!”
“还有一个半月我就成年了——”森森目光凝固似的钉在闼梭身上。
诃偿息立马从床上起身,挡在闼梭面前,一把推开森森,尽管他们现在以师徒相称:“赶紧滚!”
眼睛瞟向诃偿息:“要是有个我特别想杀的人,那人一定是大司法——”说完,他目露贪婪,舔了一下唇,忽的一个猛冲,撞开了诃偿息,冲到闼梭面前,男人手被绑着,眼睛还看不见,哪知道什么危险,只感到脖子一凉。
“啊——”帛犹昔惊叫一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来不及反应,诃偿息眼瞅着闼梭脖子开始冒血,森森手里握着一把小匕首,刀刃满是血渍。
诃偿息看了看闼梭,又看了看森森,那双圆眼逐渐被乌云遮蔽,凶光微现,一步一步朝着森森走去,帛犹昔此时并不担心诃偿息,他更担心森森,喊了一声:“快跑啊!蠢货!”他深知,森森不管杀了谁,都不会负法律责任,但诃偿息在闼梭面前杀人,可就不是蹲监狱那么简单的了。喊完,立即跑到闼梭跟前,查看他的伤势,幸好那小子还擅长用刀,这一下没有直接扎在动脉上,他忙脱下衣服按在闼梭的颈项处。
森森毕竟少年人,伤了闼梭,一时头脑空白,扔掉了匕首,夺门而逃。
“我要撕了你!”诃偿息长鸣一声,捡起地上的匕首追了出去。
“帮我解开手——”
帛犹昔早已经被这样的情况震住了,只听见一旁的闼梭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立即为闼梭解开了缠绕的布条,闼梭捂着脖子,跌跌撞撞下了床,直奔外面,帛犹昔阻止不及,也跟了过去。
沙滩上,森森连滚带爬的跑着,他根本不是诃偿息的对手,身后的这个男子犹如厉鬼在世,在他后面紧紧追赶着。
“师父!”森森站住了,转过身,大惑不解道:“你不是说你恨大司法吗?!我替你教训他了啊!你干嘛要追我!”
一双眼早已经血红,匕首还在滴血,每一滴都落在了诃偿息的心口,他缓缓地向自己的新徒弟走去,也不说话,眼睛就只是盯着对方,看不出有任何情绪起伏,却让森森这样艺高胆大的家伙心生畏惧。
“师,师父,您这是要做什么啊?不是您教我的吗?在未成年之前,多练练手的吗?”
“为什么动闼梭呢?”他歪着脸,瞧着自己的徒弟,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在别人眼里有几分无辜,可森森看了脚底似是抹了寒。
“要不是他,廉安早就死在我的刀下了。”
“哦,原来是这样——”诃偿息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手里的匕首并未放下,脚步也没停。刹那间,非常快的,诃偿息突然提速,一下子冲到了森森跟前,把少年按在了沙地里,森森直接扑倒,吃了一嘴的沙子。
他真的是发了狠,失了智一样的,森森吓得魂飞魄散本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自己,哪知道是来真的,连连告饶:“师父您饶了我!饶了我吧!”
“的确有点可惜——”他喃喃了一句,没有怒气,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是个挺有犯罪天分的孩子呢——”嘴上这么说着,却拿着匕首抵到了少年的颈子。
正要刀刃划过少年的动脉,两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回过脸,看见了死命抓着他袖子的男人,脖子还在冒着血,他怒火攻心放下了匕首,扯下衣服捂住了男人的伤口:“你不能乱动!不要命了!”
“别——伤害他——”闼梭艰难的发声,诃偿息听出不对劲,焦急的去看闼梭的伤口,这才发现应该是伤到了声带,不过幸好并不致命。而森森则趁机逃跑了,帛犹昔看着少年狼狈的逃窜,叹了口气。
“你都这样了,还管别人死活!”
不顾伤痛,闼梭紧闭双唇,紧紧的握着他胳膊,一刻不敢放松,生怕他会改变主意去追森森。
“你是圣母吗?他刚刚差点要了你的命!”他见闼梭神色不动,屹立不倒的模样,既气又急,可又无法发 泄:“你可以对罪犯如此宽容吗?”
“你——想——成为——罪犯吗?”闼梭问道。
我早已经是罪犯了——
而且还是连环杀人犯。
诃偿息心里如此回答,面对闼梭这双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