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沉默着未回,抬腿一转拉过一魔族的手臂劈断,血ye减了他半张脸,一阵肃杀之气刹那使得人心由脚底凉透,熊吇心中咯噔一惧,大人恐怕真的回不来了,眼前的福神更像是武神,眉宇凌厉,心思比从前还要重。
顾念的确不是怜悯众生善恶不分,惩恶扬善已是本能,他不可能心怀苍生,苍生扰他,他便势必乱苍生。
此时只是内心忧虑,恨宋锦年正恨得牙痒痒,更多的是中途救活的白菜自己成了Jing跑回猪圈的感受。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仇恨点,只道:“宋锦年这么久,就活在这些东西之中?好啊,我将他带回神族,我死后为了种种又潜回魔族其中——”
“熊吇!带两个孩子去冥府,就说是我安排的。”顾念道。
“大人!那您?”
“我?呵。”阿念施术将仙逸一分为二,双手执剑割下魔族头颅,纵身往兀谷深处去,“去算账!”
他一路往洞xue深处,一路杀到尾。
虽不知从前铸剑时是如何的心境,可如今仙逸在他手里,沾上血气即跟成瘾,深红的血气缠绕着剑身救不松散。
他不由得想:“即便世人都道我是福神,可此世,我比不上。”
“有意思,阿念你为何如此之谈。”仙逸中藏得最后几点福神幻念,一时那人快活地扇着扇子轻笑。
顾念迅速回应,身上的动作未停,侧头避过鸟兽魔族的爪牙,他道:“你作福神,心怀众生,对什么都宽和。”
“噢?后人如此道我?”白影纸扇一丢,正中一魔眉心,那魔族瞬时体内自燃,发出几阵血rou残骨烧灼曝开的声响,那人点点阿念皱起的眉头,“他说得没错,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眉头皱的跟长藤山峦似的,怎么明明是我,此世偏生跟灾祸那小子似的?”
顾念出掌摁死魔族腹部,抽空出手撇开“自己”的残念,道:“哼,我年纪轻?算上你的年岁,搭上前几世的命数,数千载有余吧?我可比你活得久。”
对方是残念,自然是摸不到的东西,看着对方与自己相同的面目,阿念还是一阵怪异。
福神一愣,幻化一壶酒伸到自己跟前:“就你倒比我会怼嘴,前几世瞧见我出来,倒还乖些,最后一世了,反倒皮了。”
“管前几世如何,你的神魂一半被偷着留在冥府入轮回,剩下的零零散散化作幻境留在煞童仙逸身上,先前于沈府,你就开始给我整些有的没的,我倒是想找你算账。”阿念较为固执,嘴里念念叨叨的。
他实在是过往无人倾诉,宋锦年那厮就是神经病上身,跟他完全说不通,你瞒我瞒的跟地下对峙似的,算计着“自己”留下的残念不多了,索性一边斩魔一边将不满全叨叨了。
“阿念,你这话挺多啊,怎么先前没看出来...”福神摇着扇子,看着像是喝高了。
“彼此彼此,正是你没死之前过于克制自我。”阿念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这传出去一定万分诡异,福神转世胆大包天,对着福神本源的残魂骂骂咧咧,温和风度全无!
顾念一纵身削断洞xue上的ru石,看根根利器捅破魔族天灵盖,冷冷道,“我管你们听得烦不烦,你们怎么就没想过我烦不烦你们?”
“从此你是福神,我不是了。”福神一笑待之,酒杯空空甩至壁上。
“为何。”
福神瞧他一眼,眸子里全是释然:“我是残念,我已死,我本该随你其余的魂魄一同归于你。”
“堂堂福神这么没担当。”阿念一顿,腹诽。
“哦?你又为何?”福神撑着脸从他这边晃到那边,拎起顾念脖颈之处藏着的琉璃、锦囊。
“你是几界金贵,我只是人族,你可知我这最后一世如何得来...”那丝酒渍蜜饯的甘甜如同血ye蔓延,堵得阿念喘不过气,他一时心颤,执拗别开视线道,“他对我好,皆因我是转世,他与魔族勾结要人族死嫁,是因死别泪。”
“他要死别泪,是要我死。”
阿念说完忽觉欲念皆无,喉咙痛楚喘不过气,心内悲凉,他这一世不算坎坷,确也不算寻常,父母看着像是彼此之间的过客,有两个长辈念着他,有个发小原是前世欠下的罪过。
好容易逮着个先前不知为何总对他一心好的大妖,却是为了一朝待他死绝断气。
福神颦蹙,当真是生的好看,顾念自嘲:“你是想说,灾祸兔儿神么,那是你的过往,不是我的。”
“原是鄙人生来,便是棋子。”顾念道,一时怅然不留神,蛇信上头全是倒刺,舔舐得顾念手背淌血。
仙逸剑灵起,一刀挑开蛇魔经脉,直接了当往一旁扔,一尸接憧,破开厅堂内壁,直直跌了下兀谷断崖,穿透死在镜湖河滩上。
“福神大人,你又何必开导我,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他扯下锦囊琉璃,往破洞之外的兀谷烈火掷出,“明明几界世人皆知,他喜欢你。”
他说完,却是福神笑得打紧,福神摇头叹道:“阿念你好生固执,你从何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