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雪阳单薄的身体似乎随时要被这大漠中的风刮倒在地,锦绣衣襟上染满鲜血,有不少黄沙黏在上面,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她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生怕这是一个梦,一眨眼这个天神般的男人会消失不见。
你不怕我?李承恩当着一众将士的面在她面前蹲下,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审判和一股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煞气。
曹雪阳忍着疼痛努力在这中年男人面前挺直身板,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不像个未及笄小姑娘,天策府乃我大唐铁骑,护这李氏唐朝,有何俱?若说可怕,那些想取我性命的马贼岂不是更可怕?再说将军方才还救我性命。
李承恩看着小姑娘强撑着的小脸,不由笑了一声。随即挥了挥手,身后早已整齐列队的士兵队伍中,走出一人。来到李承恩面前,向他行了个军礼,将军!
混着呼啸的风,地上浓浓的血腥气钻进曹雪阳的鼻中,催人恶心得想吐,那声将军却不由让她Jing神一振,双手紧握,十指狠狠掐进掌心中,借着这股子疼痛,不让她直接晕过去。
李承恩站起身,肃杀的脸向士兵那侧斜了一下,又低头看了一眼身前的曹雪阳,一字一句道:我与曹镖头曾有几面之缘,今日只留下这小姑娘你且好好安顿她,就送往长安吧,总是放心些。
曹雪阳听见后却忽地跪了下来,对着李承恩行了大礼,将军,雪阳今日遭此横祸,本必死无疑,幸得将军出手相救。雪阳不想去长安苟且,坐享其成地过完一生,求将军能带上雪阳,追随将军,此生只为江山社稷。
说完又砰砰三个响头,眼神坚毅的望着李承恩。
李承恩睨了一眼,回身向着那匹枣红马走去,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天策府,不是人想去就去的地方。进去了,就要把自己交奉给李唐,可愿?
曹雪阳见李承恩离去的背影心里本就咯噔一声,生怕恩人不同意,可恩人这话分明是在询问的意思。
曹雪阳连忙点头,脸上满是惊喜。
李承恩点点头,对着方才那位士兵点点头,说道:带上她,出发吧。随后又对着另一位士兵吩咐道:将镖师们的尸体好好收殓
曹雪阳听见李承恩的话,立刻从地上窜起来,那士兵向她点头示意,随即翻身上马。待他侧身想将曹雪阳拉上战马,谁知曹雪阳在他上马后也随即翻上马背。在士兵惊讶的眼神中,曹雪阳解释道:父亲曾是镖头,雪阳自幼就随着父亲行走江湖,因此学过一些。
士兵也没多说,点点头,又恢复那些士兵独有的面无表情,策马奔突,将这大漠的滚滚黄沙踏在这马蹄下。
李雪阳透过这迷乱的风沙,那面血红的大旗在她眼底随风而飘,面上天策府三个字迎风招展,就像那个天神般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狠狠闭上眼,自此,世间就再无关西镖局了天策府,将是她往后余生的归宿。
是夜,驿站里,那与曹雪阳同乘一骑的士兵此刻正在李承恩房中。
他是军中的副将,名叫杨宁,跟随李承恩奔赴战场多年,若说十分了解李承恩,那自是不敢说,可是二人私下的关系也极为不错,李承恩待他如弟弟一般,因此也能了解个七八分。
将军,你今日为何收了那小姑娘?
李承恩将灯花挑了挑,灯芯在拨动中摇曳,见这灯花亮了些,他才取来自己放在一侧的长枪。
一边擦拭一边笑着看向杨宁,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杨宁一看他这神色,脸上带着揶揄,话也没过脑子,脱口而出道:这丫头也快及笄了,你莫不是想养着这丫头,日后自个儿吃窝边草?
饶是李承恩心理素质不错,可听了这话,手差点没直接往那刀锋上戳。直接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瞎说什么呢?是最近没训练让你皮痒了?需不需要我帮你紧一紧?
杨宁揉了揉自己被踢疼的腿,也不气,还在一旁继续嘟囔着,秦将军在我们走时不也一直催着你娶亲?我这般说也情有可原。
这秦将军就是秦颐岩,乃是天策府的统督,当年还是他将李承恩带入天策府。可以说是秦颐言一手造就了如今的李承恩。
可说起娶亲这事也让人头疼不已,自个儿姐姐催就算了,姐夫和老师还动不动就暗示自己,此次回到洛阳,想必也没啥安生日子好过。
怎么这厮就没被催促,想到这里他没好气地瞪着对面的杨宁, 你真以为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杨宁听他开始谈论正事,也不装作苦哈哈地揉腿了,正色道:那倒也不是,今日那小姑娘与我说她自幼随着曹镖头行走江湖,想必也有几分身手的。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将她收归天策府,若说这点本事,是看不上的。
李承恩听后没说话,自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管对面的杨宁。呷了一口,冷笑道:那可不是几分身手,今日那么多马贼,死在她手里的也不少。若非数量太多,伤得厉害,也不需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