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伤口,俏脸上已是冷汗涔涔,汗水滑过苍白的脸颊又滚落在衣襟间。曹雪阳坐在床沿,身体上的疼痛和疲乏加之心理上的巨大创伤,让她感受到头在一抽一抽地痛,忍不住抓紧手下的床单。
如果娘亲没有早逝,如果哥哥还在身边,若是爹爹她不敢再想下去,终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如果罢了。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落,心脏在抽紧,甚至比手上的伤还要让她痛苦,让她忍不住想像小兽一般蜷缩自己的身体,呜咽出声。
再坚强,说到底不过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罢了迷迷糊糊间,曹雪阳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了。
将她叫醒的是咚咚的敲门声,曹雪阳蓦然睁开眼睛,起身时却因牵动伤口呲牙咧嘴的喘着粗气。
门外士兵有力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将军派我前来,是想将你唤醒后去将军的房间,将军有事交代。
话音未落,曹雪阳已经将门板打开,对着前来的士兵笑着点点头,答道:多谢你了。
那士兵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也不搭理她,只身在前面带路。
曹雪阳也不恼,跟在他后面走向李承恩的房间。带她进去后才发现,昨日与她共乘一骑的那位士兵也在屋中,昨日听其他人唤他叫杨副将。
将军,人带来了。那带路的士兵向李承恩行了个军礼,李承恩微微颔首,手心向内,手背朝外,做了个让他出去的手势后,便躬身退出。
曹雪阳不懂得军中规矩,可方才是见过那人行礼的,便照着记忆中的动作,照葫芦画瓢,向李承恩和杨宁二人行礼。
将军,杨副将。
李承恩向她点点头,曹雪阳见他脸上的肃杀少了许多,除了上位者的威严,此刻竟然流露些许长辈的关怀。杨宁在一旁嗯了一声后便没再说话,充当着背景的作用。
昨日你加入天策府,以后便是天策府的一把利剑。不过在此之前,你的实力还未达到我们的要求。此番回到洛阳,你便与我天策府的将士一同训练。
曹雪阳点了点头,透露出激动的神色。突然想到什么,曹雪阳的喜色掩了一些,犹豫道:可是,将军
何事?
雪阳是女儿身,若是一同训练,传出去怕是会连累到将军,使将军为难。 自太宗在时天策府成立起,就没有收女子的先例。一是因为对女子管教甚严;即便大唐较前朝开放了不少,可束缚女子的规矩终究甚多;二是女子力气体力上与男子天生有着不小的差距,即便后天能赶上,那又有谁知道此过程中吃过的苦。更何况天策府从来都是以实力来说话,因此方才那位士兵对她的不理不睬也就不难理解了。
李承恩笑着点点头,答道:这正是我找你来的第二件事,雪阳,日后你就女扮男装,暂且做我帐下一名小兵,你看如何?
曹雪阳突然看向李承恩,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见杨宁道:将军!欺君可是大罪,若是日后皇上发现怪罪下来,那您
李承恩皱眉打断,昨日在场的所有士兵我将会命令他们将这件事咽在肚子里,至于今后的事,我相信雪阳也不会让我失望,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你说是吧?最后一句是对曹雪阳说的,语气里带着信任。
曹雪阳何尝不知道欺君的后果,可李承恩这般
之前推辞的话在喉间一哽,转而在李承恩面前跪下,再开口时话里透露着决心,一字一句道:雪阳定不负将军所望。
别动不动就下跪,身体还有伤。若是不好好调理只怕日后会留下病根。李承恩满意地笑了笑,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晃一个月过去,李承恩一行终于到达洛阳城。
雪阳。李承恩自马上向身后唤了一声,一名士兵随即下马了走出来,在他身前停下。此人若非一身天策府的独特劲装,看起来更像个家道落魄的小公子,俊脸上略带着少年人的稚气,可那一双桃花眼确实吸引着一路来的大姑娘小媳妇。若不是天策府一众铁骑气势逼人,且一众士兵带着冰冷煞气,说不定早就有姑娘前来搭讪。
曹雪阳早年跟随曹镖头出入江湖时,曾因着好玩有趣跟人拜师学过易容,虽说不像师父那般惟妙惟肖让最亲的人也分辨不清真假,可糊弄一下旁人倒是还可以。更何况扮男子在她和父亲押镖时也是家常便饭。如今她不过是改变一下说话的声音,将小脸和身体上一些姑娘独有的柔美掩盖,便成了一个飒爽的好男儿。
将军。曹雪阳在李承恩马前行了一礼,便在一旁等待着他的指示。
李承恩看向她,目光里带着些许赞赏,道:我们此番就到洛阳了。你与杨宁和众人前往天策府,杨宁会带你熟悉一下场地。
是!杨宁和曹雪阳一同答道,便看到李承恩向着洛阳城中行去。
他们一行来到洛阳城门前,却不进去,而是向着洛阳城外去。一路向着东北边前行,不如洛阳城门那里一般热闹,越往东北边,环境就越发清幽,曹雪阳还隐隐听见了河水流动的声音,这四周竟有涧河环绕。
众人在山脚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