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壶美酒认了主,跟着来的!」
燕不归又闷了一口,懒得争辩,若让天下人知晓李挑灯还有这般无赖的一面,
估计下巴都得掉在地上。
然而燕不归不知道的是,其实剑阁门下都清楚,他们的阁主大人耍起赖来,
真的没什么下限……奈何江湖上没人信啊!
李挑灯:「那议和一事……?」
燕不归:「我跟冷烟花没什么可谈的,要不我跟她分个生死,省得以后纠结。」
李挑灯:「你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好不?跟个小媳妇似的……」
燕不归:「说得好像你李挑灯嫁过人一样,我倒想看看这浩然天下哪个男人
敢娶你?」
李挑灯捋了捋发丝:「哼,那你就慢慢看着好了!」
燕不归一愣,愕然道:「还真有啊?」
李挑灯:「只是可怜冷烟花怕是要枯坐在那栋宅子里守一辈子了……」
燕不归:「当年那边境马匪又不是我北燕的人,怪不到我头上。」
李挑灯:「当年燕盛身为北燕太子,掌管一国谍报,他当真就对那伙马匪毫
不知情?」
燕不归默然,仰首提壶,灌酒如灌水,当年之事,她不曾细查,也不想去查,
她宁愿永远不知道那个真相,每念及此,只求一醉方休。
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燕不归微醺,:「好吧,卖你个面子,我亲自跑一趟,谈不谈得拢,我不保
证。」
李挑灯又从胸前玉佩法器中取出一壶酒,展眉一笑:「就这么说定了!来,
难得一聚,咱俩再走一个!」
燕不归无语,一脸的鄙视,斜眼道:「刚谁说只顺了两壶来着?」
李挑灯揶揄道:「哟,长公主喝惯了宫里的美酒,这半落妆想必是入不了殿
下法眼了,小女子也省得自讨无趣,拿回去自个儿独饮算了唉。」
燕不归摊开手掌,瞪眼道:「拿来!」
此后,江湖盛传,天宝六十二年深秋,【剑圣】李挑灯执剑北上,问剑【武
神】燕不归于北燕皇城金銮殿之巅,至于那一战究竟如何,两位六境高手皆守口
如瓶,成了后世浩然天下江湖间一桩无人可证的悬案。
实情则是,白衣玄甲,两个嗜酒如命的彪悍女子毫无仪态地坐在屋顶上,就
「生米如何煮成熟饭」这一话题扯了半宿,最后一致得出「米太硬,不好煮,须
猛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至于锅底那勺可怜的米饭是谁?佳人微醺,心
底各有温柔。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西梁,上京,皇城,安庆宫内,安然公主梁渔,美人胚子初长成,对镜画妆,
粉黛化开眉眼少女风情,一分青涩一分媚,一颦一笑皆醉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的小公主,性子动如脱兔,没学到母后夏箐一身温婉娴静,嘴上却极为讨喜,哄
得宫里宫外人人烫贴,便是宫中那些刻板的授课夫子们,也对她的逃课睁一眼闭
一眼,甚至还在皇后娘娘面前代为遮掩一番,这位尽得宫内众人欢心的小公主,
从来就不知委屈为何物,更不屑为赋新词强说愁。
生于帝王家的安然公主,在百般呵护下长大,不曾见识人间阴司,不曾遭遇
人情冷暖,直到她接到了那道密旨,直到她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把后宫当作
自家后院随意出入的男人,真的就是个男人,他跟宫中那些太监不一样,他有那
个……
那个男人只传授她一门课业,如何取悦男人,如何取悦各种男人,如何不知
廉耻地取悦各种男人。
她从骨子里惧怕那个男人,打小时候起就极其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心中明了,
在这个男人眼里,自己不是那个高贵的安然公主,仅仅就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
他明明在笑,却叫她遍体生寒……
他姓袁,名恨之,他腰间别着一枚龙纹令牌,持此令牌者,如梁王亲临。
「还没弄好吗?可别耽误了时辰,出宫还有好些路程的。」一只手轻轻拍在
梁渔香肩上,耳边是那把噩梦般的嗓音。
梁渔娇躯一颤,细声道:「先生,本宫身为西梁公主,夜里出宫,终是不合
礼制,不如……不如今晚就……就算了吧……」
袁恨之:「公主既是不愿,袁某也不好强人所难,公主今晚好生歇息便是。」
梁渔一阵愕然,未曾料到身后男人竟会如此好说话?
袁恨之悠然道:「过些日子,待公主被陛下废黜后,以后每晚都能在窑子里
好生歇息了。」
梁渔脸色剧变,慌忙怯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