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阿贵的家门口停了下来,阿伟说:“虎子哥,我看你就不用进去了,就在外面等着我们。车子不要熄火,等我们一完事,你就赶紧发动引擎,把我们带走!”
阿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该是多么没心没肺的人啊,寻仇的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他竟然还有心思睡大觉!那好,既然你这么想睡,老子就偏不让你睡!
汽车刚刚开走,村民又有些疑惑,自言自语:“真是奇怪了!往常杨老师送来的物资,都是先送到村长那里去的,由村长统一分配。这一次,去阿贵的家里干什么?”
小蔡刚喊到一半,就被阿伟一把从腰间抱了起来,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恐吓道:“你他娘的要是敢再喊一声,老子就先把你做了!”
“谢谢老乡!”阿伟客气地点头致意,又对驾驶员指了指方向,说,“开上去,就在那里!”
“虎子哥,你别捣乱!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阿伟办起正事来的样子,就连晓虎都有些害怕。
?”
小蔡这几天不开学,在家里也无所事事,一听到汽车的引擎声,以为是杨老师来了,就赶紧迎了出来。谁知道,却看到从车厢里出来几个彪形大汉。
“妈的……”阿贵最讨厌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当即一股无名怒火从胸口窜了起来,大吼一声。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迎面就遭到了痛击。
“你们……你们找谁?”小蔡眨巴着有些惶恐的大眼睛问。
“阿伟,他,他还是个孩子……”晓虎有些于心不忍地说。
阿伟带来的一哥们,抬起一脚,正好踢在阿贵的面目上,把他正要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的一连串脏话又狠狠地塞了回去。
小蔡没有说谎,他阿爹正把被子蒙在头上,呼呼大睡。从被窝里爆发出来的眠鼾有些震耳欲聋。
“在屋里!刚刚喝了酒,躺床上了!”小蔡说着,忽然提起嗓子大叫,“阿爹,有人找……”
“嗯!”
“嗯……”阿贵眼睛也不睁,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口中喃喃,“别打扰老子睡觉!”
小洁家中的变故,别说是这些村民,就连阿贵也不知情。他们只知道,杨老师这次是因为家中出了事,才不得不赶回去的,虽然已经过了约定返回的日期,但人家毕竟是来支教的,背井离乡的人谁也免不了会有些私事被耽搁了。况且,杨老师久居在西疆,也是难得回家一趟,因此谁也没有过问其中的缘由。
“喂!别睡了,给我起来!”阿伟从身后抽出一根水管来,挑开阿贵头上的被子,又用冰冷坚硬的棍子戳了戳他的身子。
“老乡,我们是来送物资的工作人员!那个谁……对了,杨冰洁老师你们应该认识的吧?啊,就是她委托我们送过来的!”阿伟撒起谎来,几乎连草稿都不用打。
晓虎摇摇头说:“不!我得亲自去教训教训那个王八蛋!要不然,我怎么出得了这口恶气?”
于是,不顾二七二十一,一把揪住了阿贵的头发,大吼一声,将他整个身子从床上拖了下来。
从村里到阿贵的家门口,开车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阿伟一边叫人放慢车速,一边掀起自己外套的厚摆,把一根几乎实心的自来水管插到了皮带上,又攥起一条伸缩棍,藏在宽大的衣服口袋里。跟着他来的几位哥们,也跟着一起照做,蒙面,戴帽,准备家伙!
被叫住的村民有些发愣,警惕地问:“你们是谁?找他干什么?”
村民以为小洁不能亲临,就先让人把物资送过来分给大家,因此想也没想地就回答了阿伟的问题。
刚要推开车门,晓虎忽然看到从对面的屋子里走出一个少年。少年长得十分清秀,看来是随了他的阿爹。晓虎想,这就是经常从小洁口中提起过的小蔡同学了吧?
阿伟想了想,说:“那也行!不过,你得跟在我后面,别强出头,明白了吗?”
阿伟等人都是有备而来,除了随着携带的钢管棍子以外,脚上都穿了厚重的劳保鞋,钢皮包头。这一脚下去,阿贵顿时觉得眼前一暗,金星乱冒,刹那之间,好像有什么咸腥的味道冲进了喉咙里。紧接着,鼻梁上的一阵剧痛接踵而至。
“你阿爹在吗?”
毕竟这村子里很少会有外人来,何况还是驾驶着两部风尘仆仆的汽车。
“你是阿贵的儿子,没错吧?”阿伟问。
晓虎的心砰砰直跳,好像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阿伟一直问了好几遍,他才把那份证书交到了他的手里。整个过程中,晓虎都是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长相。
阿伟把孩子交给一位哥们,让他看好小蔡,别让他叫,也别让他跑。自己带着晓虎和几名兄弟,用力地推开了那扇破门,闯了进去。
阿伟对晓虎说:“快把你志愿者协会的证书拿出来!”
村民指着一道山坡,说:“你们看,他家就在那个山坡上……”
晓虎点点头。
“哎哟!唔……”阿贵大叫一声,急忙用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