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邻里有人先打电话报了警,他们衣服都还没穿好,警察就已经拿着枪冲了进来,店里面一半是黑户另一半是黑工,这会早跑没影了估计之后也不敢再回来,就剩他们几个配合地举起手来。
阿廉自打见了警察就仗着一张亚裔脸,跟墙角那个中餐馆的切菜伙计一并装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也听不懂我说什么,丢阿健一个人跟警察胡说八道。
“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做笔录的警官拿出纸笔。
“自称是码头爱尔兰黑帮的人,”阿健说道,“我能放下手吗警官,我现在上衣扣子才系了一半。”
警官低着头做着笔录抬眼瞥了他一眼,后面有人喊了一句楼下搜出来了一间赌牌场,他没理会又问了一句,“那你又是为什么在这个店里。”
“我被绑架了,”阿健说道,“是从隔壁州过来的,虽然前后也就一晚上的事,但现在估计追查令已经下来了。”
几个警察明显不相信他的说法,直到旁边有个小弟摸样的警察拿着个平板电脑,开了几张照片急火火地送过来,做笔录的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看他眼神就不大一样。
“?”他问道。
“如假包换。”阿健说道,“现在我能放下手了?这个天不系扣子挺冷的。”
“那这帮人是?”有人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阿健扣了一半扣子的手停下来指了指在墙角装充气娃娃的阿廉,“我保镖,追着跟踪信号器来的,虽然手法残忍了点,但是实属正当防卫。”
随即做了个让他过来的手势。
“阿廉,别坐着不动,过来跟警官先生打个招呼。”
阿廉闻言爬起来,两三步走过来站在警官面前,非常冷冰冰地钻进他和阿健之间,把阿健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伸出了还沾着血的右手。
警官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盯着他没穿鞋也没穿袜子的裸足足有十秒钟,最终抬起头来,伸出了手。
不到一小时后艾lun开着私家车顶着警灯出现来捞人,和当地警局的人好一阵口角大闹了一通,最后拿起手机来拨了通电话,朝着电话里喊了两句以后有人一通电话打到和他争论的警官手机上,对方接了以后皱着眉说了两句。
阿健隔着审讯室的防音玻璃看向外面,转头问旁边的阿廉,“说的什么?”
阿廉盯着玻璃对面几人神经质的嘴唇动作读唇,“‘可是,局长先生’,‘是的,局长先生’,‘好吧,局长先生’。”
阿健觉得他八成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目前也懒得跟他胡扯,因为他们都闻起来像廉价润滑油,并且都没穿内衣。
“有那个活口在,”阿廉突然开口说道,“把这次你失踪推给爱尔兰港口黑帮是行不通的。”
“那个活口绝对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是谁雇的人,做事向来干净。”阿健不以为然,“另外,我不需要真嫁祸给他们,我的目的是引起的注意。”
“马上就会发现你是在说谎。”
“没错,”阿健说道,“但到那个时候我已经又嫁祸给下一家了。”
阿廉转过头来看他。
“还记得河边那家意大利餐馆?我们在那挨了一枪那个,那是卡诺老爷他妹夫的店,”阿健说道,“意大利人本来就和港口黑帮有过节,卡诺家的老教父欠我个人情,到时候让他认下这个黑锅,故事就变成了这样,在意大利人的餐馆吃饭被人暗杀,拂了黑手党的面子,怕老朋友和自己翻脸,又想拉拢这个年轻的继承人,于是干脆雇了几个不着调的混混绑架了他然后嫁祸给不痛不痒的老对手爱尔兰人,既撇清了在自己地盘让人遇上暗杀的责任,又好找了个借口和港口黑帮开战。”
“最后,等到捋清了来龙去脉意大利人已经和爱尔兰人打起来了,哪还有空管我这个富家子弟是不是信口雌黄了。”
阿廉沉默了一下。
“老卡诺今年六十七岁,名副其实的老狐狸,”他说道,“你有多大把握说动他听你这一次。”
“三成吧,太容易了做起来也怪无聊的。”阿健看他一眼,随便改口道,“不过你听话,那就是七成。”
过了一会有人来开了审讯室的门,拿着钥匙过来开了阿健手上的手铐,要找钥匙开阿廉的时候摸了半天口袋没找到,阿廉张嘴从嘴里吐出一把钥匙来给自己开了锁,然后把沾着口水的钥匙推回去。
年纪不大的年轻警员一脸不可置信,而明显经验更为老道的他的训练官搭档站在门口拿着咖啡杯低头喝了一口,看着他们走出去摇了摇头。
“他妈的证人保护机制。”
艾lun站在大门口穿着制服戴着警徽,黑眼圈浓得不行,阿廉还是头一回见他穿警服的样子,就多几眼,艾lun也上下打量了几下他们两个,到底是认识的久,一眼就看出来不少。
“这是重逢了以后先打了一炮。”
阿健和阿廉都抿了抿嘴。
“三炮。”阿健说道。
艾lun叹着气点了点头,这个人脾气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