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衾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霍染,实在熬不住了,天将放明的时候,趴在软榻上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之中被人抱起,阿衾撑开眼皮,就见霍染打横抱着他,将人安置在床上。对方大概刚沐浴过,额角贴着几缕shi发,面颊是热气蒸腾的薄红。
阿衾欢喜极了,伸手攥住霍染的衣襟,笑着说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用过朝食了吗?”说完,一副立刻要窜去小厨房的势态。霍染昨晚折腾到深夜,今晨又被霍钲审问了一番,又累又倦。他将一只石绀青的香囊丢进木屉中,揪住阿衾,半搂着他一面往床里滚,一面说道:“睡吧,睡醒了再说。”
一阵悉悉索索的金属声传来。阿衾支起身体往脚下看,就见霍染脚踝处又扣了那只熟悉的锁链,细长的链子延申到霍染的手腕上。他想起搬来书阁那日见着的匣子,又想起齐源手中的钥匙,扭头正要说话,发现霍染已经睡着了。阿衾拨了拨他半长不短的shi发,盯着那张琼花碎玉似的侧颜,鬼使神差地凑上去亲了一口,转而又用袖子擦了擦。
书阁里没有旁人,安静极了。阿衾放下幔帐,幔帐仍旧是熟悉的流光莹白。他笑了笑,把被褥扯过来盖上,也在旁边睡下了。
两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粗略一看,仿佛鸦羽堆雪。霍钲睡醒了之后,掀开幔帐,就瞧见这样一副光景。阿衾早就醒了,见了霍钲,伸出手贴在霍染的右耳上,轻轻地用气音说:“公子还在睡。”霍钲如今有些气短,抿了抿唇,离开了。
一直睡到正午,霍染才醒了过来。
阿衾早就睡醒了,翻身下床,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露出一截新藕似的手腕,镣铐与锁链勒出的红痕就显得十分刺目。霍染拉过阿衾的手,仔细地看了看,皱眉道:“齐源他——。”说了半句又住了口,想起齐源的种种手段,实在不堪,教他难以启齿询问。
阿衾展颜微笑,道:“很快就会好的,公子不喝水麽?”
霍染接过茶水,指了指橱柜,道:“里头有伤药,要记得用。”阿衾乖觉地点了点头。
霍钲回到自己房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他面子里子输了个干净,早没了前两日的嚣张气焰,还指望若是能同霍染学两手,将来也能在齐源等人面前扳回一局。
晚上的时候,遣人来把阿衾叫了过去。阿衾站得远远的,垂着头,瓮声瓮气地问:“二少爷有什么事?”
霍钲死死地盯着他,过了半晌才出声,语气是冷冷的,道:“怎么,对本少爷不满?”
阿衾心里犯嘀咕,面上依旧乖觉,摇头道:“怎会。”
霍钲将人拉近,按在冷冰冰的案几上。阿衾后腰被磕得生疼,本能地抗拒避开。霍钲愈发气恼,心道一个小倌也敢跟他玩这欲拒还迎的把戏,一把将阿衾的衣裤扯下,硬生生分开他的腿。阿衾双腿白嫩,之前凌虐留下的伤痕十分明显,女花上贴了层薄痂。霍钲紧皱眉头,松开手,不快道:“真晦气!”
阿衾咽了口唾ye,强忍害怕,糯声道:“二少爷,可可以用后面的。”
霍染在书阁等了会儿,他如今对霍钲不抱任何期待,见阿衾不回来,只好拖着锁链往霍钲的卧房走。房内两人一个怒气正上头、一个惊恐害怕,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身上,竟然谁也没听见锁链声。
霍染站在屏风旁,用手上的锁链敲了敲,眨眨眼,道:“我,打扰到你们了?”
霍钲骤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阿衾踹了下去;随后讨好地笑道:“阿兄来看我麽?”
阿衾没料到霍钲的动作,从软榻上翻身滚了下来。他本就被撞疼的腰更难受了,手也松开了。昏黄的烛光下,露出大片青紫的胸腹与腿间异常的器官。阿衾见站着的霍染,赶忙慌慌张张地穿起衣裤,心中一片凄然。
霍染揉了揉眉心,沉着脸,道:“阿衾,过来。”说完看也不看霍钲,便离开了。
两人回了书阁。阿衾扯着衣领,缩着头,不敢抬头看对方。霍染拉了他在床榻边坐下,拍拍他的小手,道:“让我看看。”
阿衾往床脚缩,捂着领口,摇头道:“很难看。”霍染没有再说话了,他起身去橱柜翻来翻去。阿衾心里难受,又犹带一分侥幸,轻声问道:“公子是什么时候在的?”
霍染正在看药罐上的字,随口答道:“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动静挺大的。”
瞬间,阿衾的眼泪就下来了,听见霍染靠近的声音,边哭边说:“公子讨厌阿衾了吗?”
霍染茫然,他只是有些恼怒齐源的手段,至于霍钲,他对这个弟弟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了。想来阿衾看他Yin着脸,误会了。霍染失笑,抱着阿衾,安抚道:“没有的事。”
阿衾得了回答,搂着对方的脖颈,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霍染,轻声说:“二少爷的房里有锁链的钥匙,用了一个小匣子装,上头有只蝉。“
阿衾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说:”二少爷叫我去,我想着说不定能拿到钥匙,这样公子就不用戴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