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经过确认,最终得以肯定,绝笔信的字迹确实与母亲的极为相似,但假的就是假的。太尉如此费心地编造他是太尉血脉的谎言,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利用他对母亲的拳拳之心以及对父亲的仇恨,丧失了应有的判断力,然后被太尉牵着鼻子走。
实际上他是谁的血脉这一点,只要有心掩盖,空口白牙的情况下,只要皇帝本身不承认,他依然有资格坐上那个宝座。
或许那也是笙如此坚定地选择维护他的原因。
母亲为何而死,以及追究那个使他落入悲惨境地的人,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至于为了私心而生事迷惑他、坑害他的太尉,也一并不放过。
【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鱼rou的孩童。】
“父亲注定会立哥哥为下一代君王,如果不先下手,我们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被动!”皇子揪着太傅的衣领,责怪对方的无动于衷。“到时,或许我连你都会失去!”
太傅望着桌上的那药包,依然是嗤之以鼻的态度。“现在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驾崩也是早晚的事,不差你这一包药。”
“我只想给母亲报仇,那些年的屈辱,我已经受够了。太尉既然答应支持,应该不会食言就姑且顺着他,事成之后再作打算,有何不可?”
“太尉的野心人尽皆知,他根本不会真心扶持什么新君。扶植是假,篡权是真。”太傅叹着气,反过来揪住皇子的衣领用力晃动。“你清醒一点!幻!”
意气用事,是无比危险的。
“我知道!但我们现在需要稳住太尉,以免生变,知道吗?”
太傅看皇子这副少有的可靠模样,竟然被说得无言以对。“既然你有了主意,那我还是不管你了。”
“你也知道行事的后果。”他做出了让步。
【去吧,让我看看弑父的你,到底能否坐上那个至尊之位。】
太傅对皇帝本身就没多少特别的感情,更谈不上尽忠,他不在乎皇帝死不死,只是太尉如果想打些对皇子的歪主意,那便可能牵连到他,所以他自然也不能让太尉得逞。但他也同时知道幻对于生母被戕的执着,那是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挠的复仇之心。如果幻能够恰当地在这个局里周旋脱身,那么他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皇帝逸的病情一直未有好转,早朝一直搁置着,太医每次都战战兢兢从殿里出来,没有过欣喜的神色。
幻端着热腾腾的药进了殿内,来到皇帝的床边。
“父皇,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药。就让儿臣喂您服药吧。”他手持汤碗,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就往病榻上的父亲嘴边送。
“到这个时候,你还能牵挂有朕这个父亲,真是有心。”逸咳嗽几声,埋头服下了调羹中的药。“深呢?怎么还没回来呀?”
“应该快了,最近听说北边有沙尘暴,回京或许要比平时慢些。”
幻面上笑着,心里却起了疙瘩。
“其实,儿臣是有许多事要问,多年来,都不曾和父亲交谈过。”
逸深邃的目光亮了起来。“什么事?”
“十年前,那个女人,您可还记得?”幻放下了碗。上面的深色ye体泛起阵阵涟漪。
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心脏的跃动。此话一出,空气瞬时降入冰点。
皇帝逸长久地沉默了,他的脸上浮现的是极度夸张的惊恐。那样隐藏多年的丑闻被原地崛起,人人都以为不再有人会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幻还对此耿耿于怀。
“你是听谁说的!”皇帝逸的声音异常地虚弱。“是纪吗?”
还什么都没说,父亲已经指出可能是纪背后作梗。可见,纪所说,或许不无根据。
“正因为没人敢说,儿臣才要亲自问您事情的真相。”幻顺势坐到床边。“她入宫,是被你逼迫的吗?可是后来你又为什么容不下她?”
“如果不牺牲她,你便名不正言不顺。”逸哆哆嗦嗦的,“保护你,也是她的愿望。”
“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皇子不想相信父亲口中的话,他不愿意接受,自己被说成了母亲牺牲的原因。
归罪于孩子,只是推脱大人的责任的借口。
太尉纪三番四次用他母亲的秘密作为诱饵,引诱他相信母亲的死是出于皇帝对太尉的嫉恨,
?,?
确实是一个易于相信的假设,太尉要他毒杀父亲的目的本身也非常符合他的心意。当时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己离“真相”那么近——一个巨大的诱惑。他后来推翻了这个谎言,却也只是徒徒增长了对自己父亲的埋怨。
“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我了吗?这些年我的心里全是对你的恨恨得我五脏六腑都烂透了!以致我险些认贼作父”
“你知道纪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他才是我的父亲,说您杀妻夺子!”
“这根本不可能,那个混账他一派胡言!”逸捶着床,声音沙哑。
“我差点就信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幻靠近了床上愤怒不已的父亲,“你这些年对我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