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宁愿他恨我</h1>
阿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寝殿中,床帐是淡淡的绿色完全不比芙蕖殿中的奢华富丽。她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在经历了全身剧烈的疼痛之后她吐了很多血。她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血,这让她有些害怕,也彻底断了她求生的欲望。她躺在那张她和李德润有过无数次欢愉的床上清晰地感受生命一点一点地流失,恍惚间想起他说最喜欢她躺在一片繁复美丽刺绣中的模样,然后意识就消失了。
“阮宝林您醒了。”一个小宫女发现她醒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床前拿了一颗药喂到她嘴巴里,见她咽不下去又倒了杯水来喂,“这样您能吞下去吗?太医说了您一醒来得马上给您吃这颗药。”
阿阮把药吞了下去,这药药效很快,没一会儿阿阮就有了些力气。她让小宫女把自己扶起来靠坐着。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宫女答:“奴婢小宁,这是在家时娘亲取的名字,宝林若是不喜欢可以改。”
阿阮摇摇头,笑道:“你的名字很好,不用改。”又问,“我现在是宝林了吗?”
小宁有些疑惑,“奴婢称您为宝林那自然就是了呀。”
阿阮也觉得自己问的实在是有些傻,再问:“这是哪里?是谁把我送到这来的?”
小宁:“这是簌景轩,奴婢来的时候宝林就在这了,管事姑姑命奴婢伺候您。要说是谁送您来的,应该不是陛下就是皇后娘娘了。”
阿阮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一病连脑子都糊涂了。自然是皇上送她过来的,这皇宫内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权利呢?不过她作为一个细作,脑子从来都算不上聪明。就像现在她也猜不透皇上为什么要救她,她本以为他会很恨她。
她的身体不论太医如何救,她也活不久了。也不必再去想他怎么想了,就当是偷来了一些时光再多看看这个世间。簌景轩偏远,皇上不想见阿阮也见不到他。阿阮阳春想,她这一生有这样短暂的时光能够简单地活着,也算是幸运吧。
在小宁的悉心照料下,阿阮在床下躺了几日就下床了。阳春三月正是花开的好时节,簌景轩的小院子里也种了一些花,虽然不是珍贵的品种却也灿烂美丽。阿阮每日不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赏花就是四处走走给花除草松土。她虽然有宝林的名号,但簌景轩伺候的人只有小宁一个,除了给她看病的林太医和发放物品的太监没有其他人来,每日过的轻松自在。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三月中旬,阿阮的生辰也到了。阿阮从小就喜欢这一天,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姑姑总会对她格外宽容一些。姑姑不是亲姑姑,是黎王培养细作的手下。
后来到了东宫,太子知道她的生辰后总是会给她准备惊喜。去年,他要带阿阮去宫外泛舟游湖。
他说,“阿阮日日都在这东宫岂不是很无趣。”
阿阮当然是拒绝,“东宫很大,我每日都走不完,一点都不乏味。”
最后他们自然还是去了,阿阮胆战心惊。太子这是私自出宫,带的护卫也少,这太危险了,阿阮很怕。可是她不能说,她不能告诉太子他的大哥他的弟弟们正像一条毒蛇一般隐藏在深深的草丛中随时都准备咬他一口要他的命。东宫的阿阮不应该知道这些。
也许是黎王那日没有察觉太子出了宫,他们一路都没有发生意外,直到回到东宫阿阮的心才放了下来。
阿阮这些天在簌景轩连大门的门槛都没有跨出过,生辰这天总是特殊的,只要出去看一眼不走远这么偏僻的地方应该也出不了事,阿阮想。
可惜天不遂人愿,阿阮和小宁在外面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汪婕妤了。汪婕妤比阿阮要早进东宫,一直不太得宠却自命不凡,对阿阮他们这些入东宫晚却承宠的看不顺眼。
阿阮觉得自己真是倒霉,这个汪婕妤最讨厌她了,可是她们迎面撞在一条道上连躲都躲不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向她行礼。
“起来吧。”汪婕妤瞥了她一眼,扶了扶头上的簪子。阿阮松了一口气,这汪婕妤真是转性了。她刚要继续向前走,汪婕妤就哎呀一声地摔在了地上。
“好啊!阮宝林,我与你无冤无仇的推我做什么!陛下厌弃了你就把气撒别人身上么?”
阿阮:“……”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小宁要为她辩解阿阮拦住了她,汪婕妤自己又不会承认是自己摔的跤。
“好痛,本宫的腿一定是摔破了!”汪婕妤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冷笑一声指着阿阮道:“阮宝林心怀怨恨冲撞本宫,当罚!本宫就罚你在这跪两个时辰。碧荷,在这看着她,不跪满不许她起来!”最后一句她对着身边的一个宫女说。
阿阮跪了下去,今时不同往日,汪婕妤人多势众,而且闹了起来估计吃亏的还是自己。还不如先跪一跪,,只不过汪婕妤还派人盯着她,不然她只要跪到汪婕妤走了就可以起来了。
汪婕妤见她跪下,心中窝了多年的恶气终于出了,得意地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