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暴露了身份</h1>
“让我出去。”阿阮手上握着匕首架在脖子上,威胁守在门口的侍卫。
见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在脖颈上划开了一道浅浅的泛红的口子,他们的脸上出现了松动,原本架起的刀也收了起来。太子留下的指令是护夫人周全不要让她出东宫,可若是夫人在东宫出事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交待的。
阿阮心中一喜,只要一直拿着刀她就可以出东宫了。
“请夫人放下手中的匕首,不要让属下为难。”阿阮还没跨下芙蕖殿的台阶,就落下了一道人影将她拦住。
是太子身边的亲卫梁玄,阿阮心下更是不安。
“殿下此刻如何了?为什么你没有跟在殿下身边?”
“是殿下命我守在芙蕖殿外保护夫人,请夫人回去,若是夫人真的出了东宫才是让殿下焦心。”梁玄不容反抗地取下了阿阮手中的刀,“夫人还要等殿下回来,如此危险的物品还是交由梁玄保管。”
阿阮无奈地退回殿内,撑着头等待外面的消息传来。
阿阮本不叫阿阮,她姓阮名梦。三年前被太子带回府中做了婢女,后来成了夫人。太子喜欢叫她阿阮,所以她就成了阿阮。
天黑天又亮,丧钟敲响,阿阮知道一切都已经平定,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下。东宫平安,太子无事。她在窗前坐了一夜,不敢睡也不能睡,生怕错过任何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边。
太子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阿阮满心欢喜地迎了出去,却被他寒如冰峭的目光冷却了所有热情。她低下头,默默地退回了殿内。
他知道了,阿阮想自己可真傻,黎王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这个背主的奴才,让她继续在太子的温柔里沉沦。
太子呵退了所有人,拉住阿阮的手不让她再后退。
“阿阮,你告诉我,黎王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殿下,我还要说什么呢?您已经信了黎王的话,而我也确实是一直在骗您。我骗了您很久,不想再骗了。”阿阮低下头不让自己去看他,也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多么的悲戚。
太子松开她的手把她丢在地上,眼中全然没有往日的怜惜。他的理智快要被怒火烧毁,都说生在帝王家注定薄情,他仅有的爱意都给了阿阮。他以为他们相爱,结果却是一场Yin谋算计。
“好好,你很好!”太子重重地摔了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芙蕖殿,这个地方他永远不会再来了。
太子走的决绝,自然也没发现阿阮伏在地上唤了一句“三郎”。
太子走后,芙蕖殿没有人守着了,也没有人再来,它在东宫被遗忘了。阿阮本以为太子会派人来杀她,但几天后她明白了不会有人来了,太子让她自生自灭,没有食物没有水,阿阮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到来。她没想过太子会放过她,不,现在应该称他为陛下了,昨日他登上了宝座。尽管他是阿阮心中最温柔的三郎,尽管他爱过他,但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不会容忍他被一个小小女子欺骗。他有一万个理由要她的命。
紫宸殿
皇后亲自盛了一碗汤呈给皇帝,劝道:“陛下近日清减了不少,再怎么忙碌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李德润接过喝了一口,道:“劳皇后费心了。”接着一口一口地将汤饮尽。
皇后这才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来,接过空碗放进食盒。
李德润继续批阅公文,却发现皇后迟迟没有走。
“皇后可还有事?”
“我今日去看了阿阮。”
李德润一听这话就放下了手中的笔,面色不愉,“朕记得曾说过不许再去看她,芙蕖殿是她的终老之所。”
皇后听出了他的怒气,她反而更加的平静了,原来的犹豫踌躇消失了。她跪了下来向皇帝请罪,“臣妾知错。”就在李德润准备说宽恕她的话时她又接着道,“可是这个错臣妾不得不犯。皇上您说不许人再去见她,您可知这几日芙蕖殿连水都无人去送过。臣妾去的时候,阿阮躺在床上连气息就几乎没有了,衣袖上是大片的她自己咳出来的干涸的血。她曾经是那样鲜活的人啊,可是现在竟比那开败的花还要凋零。臣妾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道皇上您是真心喜欢过她的。难道就真的忍心看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说到底,这对皇后来说是一件闲事,不管阿阮是死是活都怪不到她头上。可是她向来都是温厚宽和的性子,阿阮在东宫这些年也是安分守己从未害过人。比起其他沉浸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中的妃子,阿阮在她眼中是个好孩子。她不忍心阿阮就这样死去,况且她比皇上年长几岁,这些年比起太子妃她更习惯做姐姐。皇上没有赐死阿阮,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他不愿她死。但是他现在不明白,皇后害怕阿阮若是因为皇上的忽视而凄惨的死去,等他明白过来只怕是比现在还要痛苦。自从登基以来皇上就变了许多,只是他人都以为这是成为帝王的转变。
所以皇后管了这件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