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把他按了下去,沉声对阿鸾道:“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1】
“知道,先帝宠爱凌庶人,也没把她儿子立成太子啊!我都看到了。”
桓嶷切齿道:“是我们没有护好你,让你看到这些。”
阿鸾小声说:“又说谁去都一样,大事不在我们,又问我能干什么,自相矛盾的。”
“那是因为没等到干大事就死了!”
“马革裹尸强如死在床上。”
梁玉沉默了一阵,赏花喝酒听曲耍钱养面首,也都不是她的追求。强把阿鸾按下来,对大家都好,但是对阿鸾不好。支持了,梁玉更担心桓嶷的风评!放美娘走,她不在乎,反正她皮厚。阿鸾一旦出塞,桓嶷要承受的压力会非常的大。
【都明白还这么选,那就是没治了。】梁玉完全明白了,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从不在阿鸾面前谈这些事,所有人都希望阿鸾能够轻轻松松平安健康地活着,她却自己选了这样的一条路。【恐怕是天性了。】
桓嶷无奈地道:“我能拿你怎么办呢?”话虽如此,他还是不肯认输,认为侄女还能再撑上两顿。他不得不动用了政事堂。
从大长公主到纪申,再到丰邑公主等人,轮番上阵。大长公主看在桓嶷的面子上难得妥协:“要是看不中阿弗,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何必跑得那么远?”阿鸾答道:“他能将我如何?”大长公主没法回这个话。
纪申等人说的是:“公主不出塞,也能为圣人分忧。”阿鸾回的是:“你们弹劾我的姑母、姑祖母们还少了吗?”
一句话,连纪申也封死了。
丰邑公主劝她享受,阿鸾道:“您两次下降,都很快活吗?”
这几拨人还不梁玉坚持的久呢。
至此,桓嶷终于明白,阿鸾是劝不动的。只要他还要这个侄女,他就输了。
此时,无论李淑妃还是陆氏都知道,她们与桓嶷是一样的境况。长辈们终于退了一步,桓嶷起身道:“罢了。儿女都是债。我多么想代大哥照顾你,将你好好发嫁,不叫你受一点委屈。你偏偏……”
阿鸾低声道:“三叔,您纵容我,是押上了自己的声誉。我都明白的。”
桓嶷闭上了眼睛,眼泪从年轻的脸庞上滑了下来:“大哥!大哥!”
阿鸾心道:【我要活得好好的,解边境之急,维护住三叔的圣誉!只要结果是好的,我们的名誉就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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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鸾想得很好,桓嶷却想得比她还要多。
桓嶷先是一道诏书,又调了两个人进京。一个是先帝时代的干将吴锋,一个是曾做过鸿胪少卿、现外放出去做刺史的于累。接着,催袁樵路上不要停留。他给阿鸾的送亲队伍配了极有力的人员,有文有武,有黑心肝。正使是陆文,他在东宫里的左谕德,陆皇后的亲族,卖相极佳。副使一个是武将吴锋,一个是他姨父袁樵。
送亲的队伍里又Jing选了几名北地出身的进士,桓嶷从御林军里选了十名校尉也塞进了队伍里,以长公主的规格配置了阿鸾的卫队。他决心让这个使团就在右部可汗的王庭里留个一年半载,帮右部可汗把架子都搭好了,再回来。美娘也如约进了阿鸾的队伍里,阿鸾的侍从都是Jing挑细选,除了美娘,都是有家有口,家族庞大的人。
给阿鸾带去了工匠,尤其是建造宫室的工匠,又赐给大量的金帛、除设之类。总之,阿鸾得先住得舒服了,其他的,再说!
袁樵接到诏书,不知道情况是怎么急转直下到这个程度的。以帝王的权威,以梁玉的口才竟不能说服一个小姑娘。
袁樵算着日期,没有着急赶路,公主下降有诸般事宜需要准备。支持右部也需要准备,否则什么准备都没有,把右部可汗往外头一送,那是送菜去的。当然也不能太晚,太晚了左部可汗一统五部,再回去也是送菜。
半路上,梁玉派去送信的人截住了袁樵,袁樵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公主的心也忒狠了。】
袁樵掐着点儿回了京城,袁先已先一步回到府里布置妥当,再与萧容出城迎接,将杨夫人与一弟一妹都接回了家里。再问袁樵:“阿犀的住处也已安排好了,他是随我先回去,还是?”
袁樵道:“他与我同行,你将林娘子接回去安顿好。”
老师要出使,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新收的学生可不得跟着伺候吗?如果不是家里实在缺人,袁樵是想把袁先带在身边的。明摆着的,朝廷一定会对五部动手,这回送嫁就是去摸底的。以后有事,肯定能用得到。谁去了,那是赚了。
想要有所建树,立功是第一位的!朝廷近三十年没有这样的大机会了!
袁樵说一声,袁先应一声,都说完了,袁樵道:“我进宫去。你娘呢?”
袁先道:“给美娘收拾行装,收拾到一半儿……被外祖母叫了回去。”
袁樵苦笑道:“都不省心。”以阿鸾近期的行为可知,她确实是一个狠角色,这一路北行,怕是要把皮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