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朕做了些什么她会不知么?别的还有什么可讲,讲讲朕这五年又戴了几顶绿帽子?你是嫌朕丢的人还不够多是罢?”
来福吓得腿抖:“哪来的几顶!”
“呵呵呵,来福你总算承认了,几顶没有,一顶还是有的。”
“奴才绝无欺瞒之……”
“得了得了,送去罢。”
来福犹不舍得罢休:“当真不见?当初也不是您的错……”
“你烦不烦?朕是个老寡人,她是个小寡妇,按说占便宜的事情朕还是欢喜的……那你说朕若去同她求婚,她肯不肯嫁给朕当老婆?”
来福使劲挠头:“这怎么……呃……您……”
“不肯你还烦个鬼,去!”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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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爷爷日渐康健,两个小家伙八个月大的时候,唐糖给府上留了封信,悄无声息带着孩子去了西边。
这一次她蓄谋日久,不露声色,连西去带孩子的两位老嬷嬷都是早两个月独个溜出府谈妥雇好的,此前竟是谁都没能瞧出丁点破绽来。
待纪方读到那封信的时候,唐糖的车马恐怕早就渡了鹿洲。
纪二颇为不忿,看架势是不把人弄回来不算完,纪鹤龄却是厉色喝止:“你就看在你弟弟的份上行行好罢。唐糖是两个孩子的娘,她与三儿夫妻情深,如今不过是想要尽些心意罢了,你打算用什么立场拦她?”
“她有什么分寸……那是老三的孩子。”
纪鹤龄冷笑一声:“说起分寸,三儿的媳妇比你总是要强些。”
老爷子未曾挑明了说,不过当日那件伤心事,纪二哥当然是自责日久,着实无言以答,听罢默默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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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倒是月月有信回来给纪鹤龄,每年也会领着孩子迢迢千里回家过年。
纪鹤龄也尝听闻,说是新皇派人在旧昆仑域的所在,建了一座什么放生池,那地方神的很,前些年分明还大雪冰封的,气候无比恶劣,近年来却颇得上天眷顾似的,雨顺风调,远近甚至有人开始兴建起了民宅。
不过唐糖每年回来的时候,对西边所遇依旧只字不提,纪鹤龄晓得她心结所在,一家人很有默契地绕开了这个问题。
今年归京的路上,母子三人遇了场风雪,紧赶慢赶,除夕中午方才到的纪府。在曾爷爷处用了饭,裘宝旸便接上翘首以盼的大宝去了马球场,唐糖则领着小醉去瞧大伯。
孰料纪伯恩并不如爷爷所说,如往日一般独自闷在房中练字。
一问之下,纪刀刀支支吾吾,半天才透露说:“伯父又去了柳条巷素琴阁,爹爹不放心,已然跟着找去了。”
又……素琴阁是个什么地方?柳条巷好像是条花街啊。
纪鹤龄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嘀咕了句:“那孩子,这大除夕的……”
老爷子显见得早知纪伯恩常去那处,也从来就由得他。不过老人家说起此事,面上却浮现出一抹愁容。
既说到了这个份上,实则也没什么值得瞒的,都是这一年来发生的琐屑之事。
起初算是纪二挑的头,当年大哥哥生死未卜,他自己几年后暗地里娶了谢木兰。说起来谢木兰是二嫁,纪二并没有横刀夺嫂,但他惯来道貌岸然,终归于心不安。
纪伯恩本来温润平和个人,经了这场漫漫浩劫,宛若大病初愈,性子被磨得温吞木讷,平日在家同家人交流甚少,只将纪刀刀当亲儿子那般疼爱、教养。
他本就说不出话来,倒是有贤良淑德的好姑娘,不嫌弃这一款饱经沧桑的闷罐子,可一到正经相亲见面的场合,纪伯恩居然连个正眼都不肯给人,看上去煞是傲慢。
旁人只道是这位落魄将军心高气傲,纪二哥却很了解这位哥哥,知他是自卑害羞,心底尤为难过。
唐糖也是真心服了,她万没想过纪二这种素有洁癖、又以君子自诩的衣冠之徒,居然想得出来,领他哥上那花街柳巷,花银子、练胆子……
素琴阁里收的皆是官ji,卢家的小女儿卢语珠亦被辗转卖在其间。语珠擅抚琴,伯恩擅书画,
后来的故事并不难想见,戏文中早是不胜枚举,落难佳人、落魄英雄……
纪鹤龄十分心疼这个大孙子,其实并不以为荒唐,至于门楣有光无光……这世上还能有什么光彩,比得上伯恩脸上重现的神采?
现实的阻碍在于律法,官ji不同于寻常的风尘女子,身份尴尬特殊,花多少钱捧上天都不为过,想要为她脱籍娶回家,却为法所不容。尤其对方还是卢家的女儿,身份亦相当敏感。
然而纪伯恩苦难半生尘埃落定,总不见得要他带着姑娘私奔罢?
唐糖听到这儿,心里头略略犯了点小愁。
这种事情,虽说事涉卢家,说穿了也还是开一句口的事情。
事情说大不大,面子上头那位也一定肯卖,问题是她都五年没理睬人家了,跑去就为了这事,会不会太过功利了?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