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白影迅疾朝城主飞去,“砰”一声撞在鬼笛的刀刃上碎掉,一股酸腥的气味顿时弥漫,城主的眼睛瞬间瞪大,施歌叫道:“有什么事冲我来!”
“你居然有这个!”城主的神色已完全变了,肌rou扭曲,令人望之生畏,施歌咬着嘴唇,后退一步,城主猛然叫道:“灵鹤!”
“在!”一个黑衣人应道。
“杀了她!!”
城主的命令似乎裹了无限狠厉。拉仇恨成功,施歌转身就跑,把城主引向村子还能有所转圜,然而她一迈步,堪堪撞上一根坚硬的竹子。
一名道场前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野,对不起了。”
施歌尚未反应,侧面又是一道恶风劈来,另一个认识的人说:“不好意思,赏金是我的。”
……他们动手了。
施歌的心如坠冰窟。
两人的举动似乎解放了某种限制,越来越多的人从魂游天外中苏醒过来,当目光投射在小野绿身上,已不复以往和善亲切的情绪,而是可怖的、仿佛吞噬人的野兽般的贪婪与恍然。城主把所有人都变成了他,一样狞厉、一样Yin狠,当几十人朝小野绿聚拢的时候,她的结局已经临近了。
逃不过了。
施歌万万没想到她会死在道场手里。不同于真刀,死于几十把竹刀将是一场漫长的折磨。真是自讨苦吃,施歌苦涩地想,甚至没还手,躺尸结束得还快些。疾风直扑她面门,施歌闭上眼,准备迎接难熬的疼痛,风势却戛然而止,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别露出一副快哭的表情啊。”
施歌一呆。随即,胸口的情绪如洪水般爆发:“不是叫你别插手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冲田费力地格开一根眼熟的棍棒——既不能伤到自己又要避免伤到对手,真是个麻烦活儿,“眼睁睁看着你被打死却躲在一边,然后抱着尸体哭吗?”
“不需要你为我哭!”施歌暴躁道,猛地扯过袭击者手臂,重重踹他肚子,“你就不能识时务一点,别叫我老Cao心你吗?”
“这不挺有Jing神的嘛。”冲田说,“摆出那种哭丧脸,差点让人以为你要自尽了。遇到灾星不要轻易投降啊,不然我以前跟你打的那么多次算什么。”
“投降有用我早下跪了好吗?”施歌叫道,“道场已经变成那家伙的武器,反击也正中他下怀罢了!”
“所以啊……自己惹得麻烦就要自己解决掉,别妨碍他人……”冲田挡开一个同窗,皱起眉,“我说你们啊……看见金子就给人当枪使,还有没有点廉耻心?”
他毕竟与小野绿是不同的。道场弟子们同吃同住,相笑打闹中度过了长久的年岁,交手的弟子动作踌躇,不由自主地躲避他的目光。冲田几招把他掀翻,偏头道:“还有那边的野狗,你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
“说谁野狗呐混蛋,”土方反击,“近藤先生在他们手里,万一狗急跳墙挟持人质,先生的安全怎么办?”
“可我们听话了,结局也没有变好吧。”冲田却语气轻松,“既然顺从只会被轻视,不如拿起刀反击……被人欺负到头上不还手可不是我的风格,躺着是得不到礼遇的啊咸鱼。”
“谁是咸鱼啊!”
土方无奈挠头:“算了真是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再理智,也挡不住某些冲动白痴拖后腿。”他示意安平抽剑,狭长的眸子锋芒毕露,“既然如此……就快点把这sao乱肃清吧。”
平心而论,道场新一代弟子的实力土方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即使是冲田,首次与土方打成平手也在几年以后……只不过他平常不爱张扬,又不像某人那样喜欢欺压弱小。密匝匝的人头一片片倾倒,局势似乎有扳回来的苗头,鬼笛拧眉,凑到城主身边。一旦弟子打破金子的诱惑,他们就要面对所有人反扑的浪chao了。然而后者却阻止他的进言,似乎不慌不忙。
“大人不必着急。”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来自那个半路拦截城主的年轻人,叫野村。
这插话极端不合时宜,你在安慰谁?哪轮到你站在中间,卑鄙乡下来的狂妄小子,不知用何种手段得了城主青眼,便四处现眼,企图争抢宠幸?鬼笛冷哼一声,不欲搭理。
野村似乎清楚他的处境,苦笑说:“大人误会了。眼下的场面看似不利,实则全部在主公掌控之中,伤不到台上一根毫毛,大人放心。”
“你出身于此,自然对朋友的实力心中有数。”鬼笛讽刺道。
野村态度低微:“什么都瞒不过大人。虽然缺乏武器,但一旦全力进攻台上,也会对我们造成巨大威胁,道场确实有这个实力。故为防备动乱,主公早安排了一支弓箭队埋伏在墙外,一旦发出信号,立刻对道场执行反包围,大人勿忧。”
☆、白鹭(六)
鬼笛心里一惊。城主什么时候安排弓箭队了?道场全体集中于此,倘若动手,何存生理?城主竟然信任野村到这个地步、将行军机密都与他讲。
然而明知死局、却任由昔日同窗往里跳,甚至若无其事地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