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有多惊讶。”野村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
施歌在原地坐了一阵。这时还没有钟表,柜台摆着一个小巧的日晷,标记时间缓缓移动。施歌把日晷拿下来,套在手上转了个圈。七年,一段多漫长的时光,为了逃避它,她舍弃了不死人的军队。
如果开口索要,城主、村庄都将变得不值一提,当然,她也会失去道场。
找到“桥梁”后,从传递情报的责任中解脱的AI选择毁灭飞船、结束看不到尽头的坚守,若施歌愿意,将获得老头辛勤耕耘的一切。
但她提都没提,机不可失,最好的时机,已经被施歌亲手葬送了。
打开暌违已久的主线任务,【3.成就____的幸福】依旧在菜单闪着光。
当晚近藤勋罕见地回道场开了个会,主要宣布两件事:第一武州各道场间的比试不日举行,预备在道场内挑选优秀的弟子,希望大家踊跃参与;第二城主即将莅临下一任神社守的继任典礼,鼓励大家围观。
这是武士挑选未来恩主的一种渠道,很受欢迎,连日Cao劳让近藤猩猩消瘦了些,话音刚落,底下弟子们顿时沸腾。
冲田总悟大声叫道:“什么?!你把笛子给了野村?”
“交给城主。”施歌如实说,“别激动,我给的是黑的。”
“和颜色无关!”冲田简直无FUCK说,“你喝养乐多喝傻了吗?难得鬼笛死在当场,避免城主得知我们插手过叛乱的事情,送信,和坦白自己是杀人犯有什么区别?应付上头已经让近藤先生焦头烂额了,还嫌道场不够乱,你到底多爱野村那家伙啊,无论如何都要送他一个前程?”
“风险这么大,当初你干嘛还把笛子带回来。”施歌说,“别告诉我为了收藏。城主不可能一无所知,否则没必要为了一个神社守继任大动干戈。不知道这个私生子是谁,城主准备用他搞什么事情。”
“别转移话题。”冲田不满道,“城主来访和飞船是两码事,如果他知道神社叛乱,早就该动手了,除非我们毁掉飞船也在他计划之内。鬼笛的目的一开始不是飞船,鸡窝头因为戏班主烟杆上的标记追寻杂戏班,男人也一样,他们早有三神刀的传说……少摆出一副惊讶脸,若城主打算彻查鬼笛的下落,必须保留证据证明他们的死不是我们造成的。”
“说白了,你也没信心把道场从这件事里摘干净。”施歌说,“只要残存一丝我们参与的痕迹,城主就有借题发挥的理由。左右洗不清楚,不如反向Cao作一波,我有预感,这可能是最正确的做法了。”
“有嫌疑就迫不及待地坦白?”冲田皱眉,“你吃错药了么,老鼠都没这样胆小。野村秀一鬼鬼祟祟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别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他已经出发了。”施歌摊手,“野村还好呀,不惹人烦,你这么讨厌他么。”
“白兀鹫一样的男人。”冲田“哼”了一声。一边飞一边盯着地上的腐rou,谁倒下就急不可耐地扑上去。野村秀一其人,论贪婪与堂本三郎不相上下,段数却高得多,若堂本是泥里狂吠的野狗,野村已经学会和天鹅一起优雅地梳理自己的羽毛了。
不愧是一个村出来的,气质都谜之相似。冲田忽然想问小野绿:“喂,狐狸,你以后想干什么?”
“嗯?”施歌正摸索遮耳朵的头巾,想系得更紧一些,“问这个干嘛。”
冲田却很执著:“飞船已经毁了,你出门就流落街头,应该不会离开道场吧。”
“喂!我有那么惨啊!”施歌道,“神社的事还没完呢,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反正你也谋不上主城的职务。”冲田凉凉地说,视线却游移开,训练馆人声鼎沸,人人都在为明天和未来的场景兴奋地谈论着。“你天赋那么好,应该会在剑道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吧。整天说报恩,现在是你珍惜近藤先生苦心的时候了。天然理心流是先生最引以为豪的剑道,突然把传承丢到我身上,我压力也很大啊。”
原本在走神的施歌闻言,不禁愣了一下。说着这样的话,眼睛却看向别处,冲田的神情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可扭头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人声嘈杂,屋子里蒸腾着热闹的空气,握着的手心不一会儿出了一层薄汗,剑士的手强调稳,即使打架打到关键处,也很少有这种表现。施歌伸手在冲田眼前晃了晃:“你落枕了?”
“你才落枕!”一秒反击,却发现施歌在笑,登时蹙眉,“你笑什么?”
“如果有人命令人抛弃手里的刀,否则将受到惩罚,别人都抛弃了,你会照做么?”施歌不答反问。
“不会。”毫不犹豫。
“如果有人的所作所为使你遭受损失,却能帮助更多的人,你会阻止他么?”
“不会。”眼神仿佛在问“你要去攘夷吗”。
“如果这个人走投无路,请求你违背自己的立场帮他一把,你会帮吗?”
“会,你到底想干嘛?”冲田忍不住道。
“没什么。”施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