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头一看,小丁已经在卖早点的流动摊位前排起了队。小丁说:“你吃什么?”
狄秋说:“吃粽子吧。”
轮到他们了,小丁买了蛋饼,加了两根火腿肠,狄秋要了rou粽子,摊贩只给小丁摊蛋饼,只收小丁的钱,狄秋瞅着蒸笼里的粽子,吞了吞口水。小丁忽然高声说:“我说图春怎么今天没和你一起呢!”
他挤眉弄眼地朝一个方向看,狄秋跟着看出去,他看到图春了,他和一个女孩儿走在一起,两人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慢腾腾地走着,笑眯眯地说着话,还时不时咬一咬耳朵。
狄秋急了:“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丁忿忿不平:“哇靠,没想到图春也是个见色忘友的色胚!有了路欣雅就忘了我们俩了!狄秋!路欣雅还是你介绍的吧?”
高中时,他喜欢买cd,什么都听,什么都买,广播社经常来问他借cd,一天,广播社的社长路欣雅问他:“狄秋,你和你们班的图春是不是蛮熟的啊?”
路欣雅递给他一封信,这封信你帮我给他好不好。
随信还附赠一张唱片。
这张朴树的专辑你也帮我给他吧。
狄秋揉揉眼睛,拍拍脑袋,不对,图春就算和路欣雅谈朋友,早上和图春一起上学的是他,傍晚和图春一起回家的也是他。周末的时候,还是他和图春一起溜旱冰,打拳皇,玩cs,去吃四十五块一个人的烧烤自助,吃得老板眼泪汪汪。
图春怎么会和路欣雅一起在这里出现呢?狄秋想问问小丁,一扭头,小丁不见了,再看远一点,小丁跑进了学校,和图春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狄秋走开了。
公园路上的两排法国梧桐掉下满地的棕色毛球,狄秋拿出了录音笔,踢开一颗毛球,对着录音笔讲话:“图春,事情变得很奇怪了,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太久了,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了,我想问问你,你和路欣雅早上会一起去上学吗?”
他按住暂停,想了想,左顾右盼,找了个花坛,随便地坐下,接着和录音笔说话:“你和路欣雅,现在还在一起吗?”他把录音笔放在膝盖上:“你还在苏州吗?”
问完这句,狄秋一阵慌乱,收起录音笔,裹紧了夹克衫,一头扎进了大公园。他经过一片草坪时,一只德牧忽然冲着他汪汪大叫,狄秋拔腿就跑,那狗狂吠不止,狗主人只好不停安抚:“宝贝,宝贝,怎么了啊?看到什么了啊?”
狄秋一口气跑到了池塘边,这周围没有狗了,人很多,钓鱼的人在打瞌睡,下棋的人杀红了眼睛,听评弹的自得其乐。狄秋松了口气,找了张长椅躺下。他有些累了,没能撑住,倒下去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醒,眼睛才睁开,狄秋吓了一跳,他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唇红齿白的女孩儿,八九岁的模样,红裙子,白裤袜,裤袜上都是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瞳仁漆黑,一点眼白都看不到。狄秋直打寒战,坐起身,搓搓手臂,试探着问那女孩儿:“你想见谁,你有什么话想告诉那个人的呢?”
女孩儿还在慢吞吞地打量他,时不时揪一下右手抓着的布娃娃。狄秋问她:“你不会说话吗?”
女孩儿耸了下肩膀,伸手拍了下他。狄秋微笑,走去找了根树枝,领着女孩儿到了片沙坑前,问道:“那会写字吗?”
有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正在沙坑里堆城堡,他看到了他们,傻傻地笑了,朝女孩儿递过来一把小铲子。女孩儿哼了声,抱紧布娃娃,踢倒了那城堡,转身就走。男孩儿哇哇大哭,狄秋追着那女孩儿道:“不能欺负人!不然投不了胎的!”
女孩儿扭头冲他扮了个鬼脸,拉起他往外走。他们一路走,狄秋一路问。
“你是不是想见你爸爸妈妈啊?还是爷爷nainai?弟弟妹妹?”
“你可以带我去你家,你留个口信给他们吧。”
“鬼上身的事情我不干啊。”
女孩儿一路都没话,领着狄秋进了幢大门开在民治路上的公寓楼。狄秋四下乱看:“你家在这里吗?”他一顿,又说,“可是你的家人说不定不想见到你。”
女孩儿松开了他的手,往楼上跑去。狄秋也跟着跑,继续说:“我看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你可能会吓到他们,你知道吗?”
女孩儿不响,到了三楼,她停在303门前,打开了门,还示意狄秋赶紧跟上。狄秋进了303,关好了门。屋里没开灯,窗帘封得严实,四周很暗,地上乱糟糟的,狄秋踩到了不止一双高跟鞋,还有好些衣服裤子。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直到那一直在他前头领路的女孩儿驻足,他才跟着停下。女孩儿面前是扇小门,那门里终于能看到点光了。狄秋探着脑袋看过去,他看到一截细瘦的腿,横在地上,他问女孩儿:“你妈妈?”
女孩儿把门推开了些,有光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耸动,男人脱了裤子,女人没脱衣服,两条腿赤条条的,她趴着玩手机。狄秋拉起女孩儿就走,到了屋外,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