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道:“皇上杀了他们的父亲,如今是准备连他们几兄妹都斩尽杀绝吗?”
李极对于皇后,因早年对她太过冷淡,在明月公主死后,一直都还算容忍,但因为文贞要夏晚头发这件事情,忽而明白过来,既文贞要夏晚的头发,那当初拿明月公主的头发做巫,害死明月公主的就是皇后。
就像这梨花一般白的,无暇的的明月公主,不争皇后之位,不争一时之宠,呆在长乐殿中时几乎足不出户,与世无争,居然是叫周后这个恶婆子给害死的。
李极因为对周后的怒意,总算放过了文贞,指着周后道:“马平,郭六畜,即刻传朕的旨意,脱去周凤的冠服,拨去她的凤钗,朕要废后,把她给朕扔到华严寺去,叫她替明月公主颂经,永远都不准再出来。”
既然皇后都废了,想必文贞也就会给放过了,所以文贞大松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不远处扶着梨树而站的夏晚忽而呜咽了一声,随即,当着大家的面,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正在跟皇后撕扯的马平,一直戒备着李昱霖的郭嘉,以及皇帝,文贞和文安,所有的人全都转过身来,望着夏晚。
她一手攀着柱梨树,血自唇角不停往外溢着,伸手揩了揩,喘了口气道:“文贞,你居然在那沓沓里也放了药,想要毒死姐姐,你给姐姐到底设了多少局?”
最先奔过去的是皇帝,再接着便是郭嘉。
李极一把将夏晚搂到怀中,握上她一只手,问道:“姐儿,你觉得如何?”
夏晚捏着嗓子眼儿,道:“皇耶耶,我这儿大抵是烂了,咕噜噜直往外冒血。”
李极吼道:“文贞,你到底给她下的什么?说出来,朕饶你不死。”
文贞此时已经叫郭嘉捏住喉管了。她艰难的挣扎着,道:“不过一点迷药而已,怎么可能让她吐血,皇耶耶,这李昙年必定是装模作样,你瞧她眼睛里全是谎意,假的不能再假。”
李极再吼:“此时说出来,朕饶你不死。”
文贞是真没有下过药,又有什么好说的?
她身边几个丫头婆子都被抓起来严刑拷问了,郭嘉吼道:“你究竟给她服的什么,快说!”
文贞盯着郭嘉的双眼,看他眼里那满满的惊慌失措,忽而哈哈大笑:“鹤顶红,一口就能见血封喉的东西,这下你们满意了吧?我给她用的就是鹤顶红,你们可知道为何?
像她这般山野出身的卑贱女子,骨殖太轻,正如狗肚子里装不住酥油,她就受不了皇家的富贵,所以才会早死……”
眼看郭嘉一把就要捏死文贞了,李极忽而说道:“马平,褫夺文贞郡主的封号,将她和皇后一并送到华严寺去。”
并回他突发善心,是夏晚一直摇着皇帝的手,在皇帝耳边说:“皇耶耶,骨rou相残,咱还看的少吗?我不过是吐了几口血,又不会死的,您就放了文贞,顶多叫她出家修一修,将来还是个善良的小姑娘,不好吗?”
李极吼道:“御医何在,御医为何还不来?”
他曾经抱着明月公主,眼睁睁看她在自己怀里断气,此时抱着夏晚,一样的容颜,一样的温柔,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可是眼看也快要死了。
“御医,快宣御医来!”李极吼道:“将文贞给朕千刀万刮了。”
夏晚鸭圆的小脸儿越来越苍白,唇角也渐渐失去了血色,一双眸子微阖,听到千刀万刮四个字,忽而混身一颤:“皇耶耶……不要”
李极立刻道:“好,朕只是将她送到庙里,让她出家,让她悔心革面,这总行了吧?”
他简直要疯了:“御医,御医何在?”
忽而,两只强劲有力的手伸了过来,直接就把夏晚从皇帝怀里给抱了过来。
李极还以为是御医,抬起头来见是郭嘉,厉声道:“郭六畜,把朕的年姐儿放下。”
郭嘉把夏晚往怀里搂了搂,道:“皇上,这是臣的妻子,臣会带她去找御医的。”
说着,他抱起夏晚,转身就跑。
夏晚这时候眼皮子都已经挣不开了,只觉得郭嘉抱着自己在跑。她想给他看看自己的胭脂匣子,叫他看到自己不过是吃了满口胭脂而已,而之所以吃口脂,装吐血,也是因为文贞太过难缠,她想要皇帝把她给弄到庙里去,好好收收她的心性而已。
但那迷药的后劲儿极大,渐渐儿的,夏晚两眼一阖闪,就彻底睡过去了。
浮云堂本身是个游玩之处,皇帝又是微服,当然也未带着御医。相距七八里的路程,这时候等御医来浮云堂为夏晚诊治,倒不如抱着她往宫里跑的好。
郭嘉打横抱着夏晚冲出浮云堂,才欲上马,便见浮云堂外的巷子里围满了人,全是本朝七老八十的老臣们,应当是皇帝请来的,就堵在浮云堂外的巷子里,密密麻麻的挤了一层又一层。
这时候便骑马去冲,便撞死他们,只怕也从这儿突不出去。
郭嘉搂着夏晚,屈膝将她往自己身上搂了搂,便见她鸭圆的,苍白的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