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喘息,便赶紧往城门处跑,“集结人马杀出去,搬出千斤投车,和怀王符翎汇合!”
这段时间也苦了商从谨,他和诸位埋伏的将士一样,都是吃糠咽菜的,而且要隐藏那些火药,危险程度更高。
可惜库支的主将死得太早,没人告诉他,大祁的人马不是分成了三波,而是三波。叶央在城下吸引敌军大举入城,英嘉随后支援。而商从谨用火药从中截断援军,符翎将军则于雁冢关,骑马在远处徘徊,等战事一起敌军无心侦查四周时飞奔过去,彻底堵死库支的去路。
“怎么样?”英嘉公主解决完了城中的敌人,指挥手下拉着千斤投车追上叶央的速度。
叶央却道:“不要用千斤投车,几架小型投车便好,我们要以最快速度赶去支援。而且涉及马战,离得近了火药就无法派上用场。”
这也是商从谨和符翎带领的骑兵队伍必须分开行动的原因。英嘉点头,每匹快马都拉了一架小型投车,脚步不停地跑出城。胡地的马,论耐力和速度都是上品,膘肥体壮,今日终于显出了不可代替的优势。
叶央一往直前,黄骠马几乎是凌空飞奔的。对了,和商从谨汇合后,他们要去一起支援最危险的符翎将军呢!
眼前的除了断肢残刃,就只有纷乱的兵马。只有城内的库支人被彻底消灭,这条大路上,还残存着不少余部。她无心耽搁别的,将挡路的敌人用缨枪挑开,一路上血花四溅,如此冰冷地出招,却还是让旁人看出了一丝紧张。
“哎,等等我呀!”英嘉公主险些追不上她的速度,在后面呼喊一声,却没指望叶央真的停下来等自己,“赶着去救怀王,也不用这般着急……”
只要将火药运用得当,再加上密林里设下的埋伏,商从谨完全可以学着她们诱敌深入,然后毫发无伤地诛尽敌人。
可惜,事实并非总一帆风顺。
当叶央赶到时,便远远看见立于马上的商从谨,正被两人联手围攻,而永远忠诚的聂侍卫被缠得脱不开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库支人手中武器不断擦过怀王殿下的每一处要害!而一人窥见机会,手中长刀挥出,看样子正是要将商从谨斩于马下!
“当心!”两人隔着百余步远,叶央下意识低吼一声,手中只一杆缨枪,提气凝神,远远投了过去!
心提到了喉咙,这一掷完全使出了她毕生的气力,缨枪化作羽箭,破空而过,从后心直直没入那个库支蛮子的身体,自前端透出!
此时商从谨窥见机会,将另一人也解决,正好抬起头,定定地望过来。他的呼吸仍不平稳,却在看见叶央之后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在看见她沾血的右臂时微微蹙眉。
叶央率领的骑兵队已经抵达,加入战局,库支只有节节败退这一个下场。
所以她能分出些心思,靠近些和商从谨对视。
“真好。”片刻之后商从谨开口,很是开心地笑了一笑,“你刚刚,比关心幕僚穿什么衣服,比关心神策上下是否吃饱穿暖,都要关心我。真好。”
欣喜若狂?不,这个词太过浅薄,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所以善于制造新奇东西的商从谨,于千军万马之间,又创造了一个新的词,命名为“阿央在关心他了”,意思是此时此刻,他是最最欣喜的人。
“你……没事吧?”叶央错开目光,轻轻咳了一声。明明穿着盔甲,没受什么重伤,怎么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第122章
而后叶央估算过,她那一枪的投掷距离约莫一百五十步远,而且准头十足,什么百步穿杨在她面前,都是笑话——可见人在危急时刻,潜力是无穷的,在那之后叶央就怎么也掷不出那惊艳一枪了。
不过现在,她还没心思考虑旁的问题。
耳畔的厮杀声越来越弱,有个人的接近,驱散了所有吵闹,只留下一片宁静给叶央。
商从谨很少有慌乱的时候,永远沉着一张脸波澜不惊,只在很焦急的时候才多说几句话,他步步接近,身下战马也安安稳稳的,和闹腾活泼的黄骠马半点不同,“……手臂。”
叶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为了把戏做得更逼真些,不得不受点轻伤,不过已经包扎了,不妨事。”
当初商量战术的时候,众将领要推举一人当诱饵。此人必须有足够的身份,能让库支人一瞧了就眼红得不管不顾,直接追过来。李肃元帅要监督大局,符家的祖代在南疆或许还有些名头,在西疆却是差了些。
只有叶央,身份还没有尊贵到必须她去主持大局,而叶家在西疆名声响亮,同库支世代都是对头,再加上两年前那一战的功劳,这一诱饵的任务才交给了她。
李肃元帅演技了得,叶央佯败的时候,满眼痛心几乎当场涕泪横流。
“不妨事,可是你会疼。”波澜不惊的人心底往往自有一套想法,执拗得很,商从谨左右看了看,手头也没什么好包扎伤口的东西,他是会做不少东西,可不会变戏法。
左摸右摸,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