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枫嘴角的笑容隐去,接著又淡淡一笑:“老子打儿子不是很正常吗?你们小时候还不是经常被打。”
是钟伯伯打的?!
“那不一样!”岳邵一嗓门嚎起来,三人中他的脾气最差。“我们那是调皮捣蛋,该揍。哥一向听话,钟伯伯为什麽要打你!”
先天面部神经迟钝的萧肖如果可以做出表情的话,一定也会像岳邵那样愤怒。想到某种可能,他直接说:“哥,你要不想去那个小县城我让我爸、我爷爷给你留下来!”
“哥,到底是为什麽?”三人中算得上最冷静(只是相比而言)的孙敬池从後视镜里看著钟枫嘴角的那抹青紫,克制著怒火。哪怕是钟伯伯也不能打他哥!
钟枫的眼里闪过一抹极快的黯然,快得盯著他的三个人都没有看到。他又是淡淡一笑,一副无所谓地说:“没什麽大事,只是政见不合。我爸是典型的军人,脾气直,我不说沉浸官场多年吧,也混了好几年,他看不惯我的圆滑,我看不惯他的固执,就是这样。别问了。今晚在哥那边过夜吧,哥跟你们好好喝几杯,以後想喝可喝不到了。”
“哥!”三人同时不悦,孙敬池道:“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过年怎麽也可以回来吧。要我说你别去了。不历练的人多了,不照样往上爬。我去跟我爷爷说!”
“哥,你一句话,不想去就不去!”岳邵乾脆地说。
钟枫笑了一声,单手狠揉了揉岳邵的脑袋,又反手用力揉了揉孙敬池和萧肖的脑袋:“你们当这是过家家呢,说不去就不去。而且哥也没说不想去啊。你们就别在这儿瞎猜了。真的只是政见不合。别问是什麽政见,说了你们也头疼。晚上吃饭了没?没吃顺路买点吃的。”
萧肖闷闷地说:“没吃。”
“我们仨都没吃,没心情吃。”不知想到了什麽,岳邵更Yin沉了。
钟枫瞧了他一眼,看著前方的路又揉了揉岳邵的脑袋,问:“怎麽了?还不高兴呢?哥都没不高兴,瞧瞧你们仨。给哥高兴点,又不是天塌了。”
孙敬池下巴搁在椅背上,问出他们今晚之所以这麽不高兴的真正问题。
“哥,我们听说……你下个月,要和权台方的女儿,订婚了?”
权台方,政界高层人物,多方拉拢的对象。如果和军方司令钟家联姻,对双方来说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钟枫握方向盘的手一顿,然後似笑非笑地说:“你们的消息到挺快。”
“是真的?!”岳邵和孙敬池震惊,萧肖抿紧了嘴,拳头握得更紧了,很毒舌地说:“那女人那麽丑,不配你!”
“就是!那女人除了有个当官的爹,哪儿配得上你!”岳邵咬牙,他哥这麽完美的一个男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哈哈……”钟枫被逗笑了。後视镜里是一张笑得肆意又帅气十足的脸。
“哥,是不是钟伯伯逼你的?”
看著那抹刺眼的青紫,孙敬池问。萧肖则眼睛一眯,冷道:“哥这麽帅,说不定是那丑女人暗恋哥,然後利用她老子的权力让哥娶她。”
“我宰了她!”岳邵吼著就要拔刀了。
“你们干嘛!”钟枫的脸拉了下来,三个人不吭声了,但怎麽看怎麽生气。直接给了岳邵一个暴栗,钟枫厉声道:“你们当演戏呢?还会自编自导了!有这些閒心Cao心我订不订婚,不如去Cao心Cao心等你们的爷爷、你们的爹死了以後会还能罩著你们!光知道耍横顶屁用!富不过三代!权也不过三代!就你们现在一个个这样子,什麽事都只会找老子出来摆平,整日里胡混,一点正事不干,动不动就杀人宰人,你们真当自己是英雄了!”
三位大少爷有记忆起就跟在钟枫的屁股後头,尤其是萧肖,因为面部神经有问题,哪怕是哭也只会眼睛流泪,整个人看上去就跟僵化了一样,要不是有钟枫护著他,指不定被院子里的那些顽皮的孩子欺负成什麽样的。他爹妈再厉害,也不可能天天守他跟前照顾他。也正是因为有钟枫护著,萧肖才跟岳邵和孙敬池成为了拜把的兄弟,不同於大院里那些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的狐朋狗友。
钟枫从来没有这麽严厉地教训他们。在三人的心里,钟枫是那种会站在一旁安静地看他们闹,然後等他们闹完後替他们善後的人。有时候他们都觉得钟枫是故意宠著他们的,不管他们在外面胡闹的多厉害,钟枫都不会生气,最多就是让他们注意安全。
第一次被钟枫训斥,饶是脾气最火爆的岳邵不敢吭声了。他对这位哥哥是打心眼里尊敬的。而同样第一次跟这三位弟弟发火的钟枫心里也不好受。沉默了一会儿,他抬手捏捏岳邵的脸,又反手揉揉後面两人的头,声音低哑地说:“邵邵、阿池、小小,对不起,哥,不该跟发脾气。哥,”吐了口气,他紧咬了下牙关,“哥是有点著急了。哥马上要走了,以後哥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要出了什麽事哥担心啊。”
“哥……我知道……”
孙敬池单手搂住前方的人,心里很难受,不愿意接受这个人要结婚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