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嫣只当是自己经过昨夜和今早的变故,并没有太过于挂怀,反倒是不停干呕时余光瞥到严撷之的手指和裤腿上都沾了不少她吐出的胃ye,有些过意不去,漱口后很快推搡着他的胸口叫他去洗个澡。
严撷之目光殷切的瞅着她,很块拿过一旁床头上的纸巾将地上的污秽处理掉,之后又端给她一杯水握在手里这才有些紧张的说:“我去换身衣服,省的惹你眼污。”
严撷之是个孤儿,在少年时期有幸被孤儿院内的医生玛丽带回了家里一起生活,也就是在这间郊区的房子里,他寒窗苦读后终于进入了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起码这间房子的主人玛丽和他周围的人都是这样告诉他的。
自从“研究所”的病状败露,他被司令亲自安排进现在的住所和职位后,他不是没有联系过自己的养母玛丽。
但是据年迈的玛丽说,自从他三年前从柏林军事学院辞去自己教授的职务后,她就与他失去了联系,玛丽自己因为终身未婚在这世界上弥留牵挂的只有他一个人,也多次亲自前往柏林军事学院想要求得一个说法,均是未果。
直到半年前,她与失忆后的他第一次见面,才知道这些年他竟然自愿去了军用研究所里为国报效。当时他一直记着玛丽眼里那些不像装模作样的真情实感,于是也合情合理的相信了周围人给他编制的谎言。
可是此时此刻,他与桃嫣重逢,也不得不重新怀疑起,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时间线上的巧合。这三年,他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过了怎样的夫妻生活,除了桃嫣之外,再没有人知道。
他年少用过的房间里还留着他小时候的各项奖状和相片,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和书桌上还放着他小时候组装过得飞机模型与坦克。这一切实际的东西让他稍微感到一点心安。
严撷之很快脱下身上的衣服,转而走向一旁的衣柜,可是从左到右看了一遍才苦笑着发现这里头的衣服都是年少时期自己的衬衣和短裤,此刻已经是完全穿不上了。
逢时外面的门轻轻被玛丽推开了,她许久没见到他,自觉有些生疏。
有些不自然的拿着一身崭新的西服走进来,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垂着脸不看他道:“换上这个吧,这是你三年前最后一次来看我时落下的衣服,应该还合身。”
严撷之心里头担心隔壁的桃嫣,于是面对养母也不忌讳,很快背对着她套上衣服,说了一声谢谢就要拉开门。
他手当搭上门把手,后面的玛丽很快站了起来,声音干涩的阻止道:“撷之,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严撷之顿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来冲她点头,语气仍然十分客气,“您说。”
玛丽打心眼里为此次严撷之仓促的到访感到开心,也觉察出严撷之一定是有了什么难处才会突然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留宿她的家,但是她刚刚就压在心口的话却不得不说,即便是会造成严撷之的困扰,她也得为了他好一吐而快。
“那位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
沉yin片刻,严撷之轻轻启唇,“是我爱护的人。”
玛丽问的很小心,严撷之回答的也很谨慎。之后,玛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乎是沉积了长久以来对蕾娅的不满,突然凑过来捏住严撷之的胳膊,满眼都是慈爱的笑意道:“那恭喜你,你要做父亲了。”
说着她又踌躇起来,看向一旁书桌上的日历抿着唇问:“那司令的千金小姐呢?我记得上次你告诉我你和她订了婚,下个月就是成婚的日子了吧”
玛丽沉浸在自己对养子的担心中,丝毫没注意到从刚才开始严撷之眸光就紧缩起来。湛蓝的瞳孔像是被突然被千年的寒冰冻的碎裂开来,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几分。
半晌后,严撷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表情,温柔可亲的笑了一下,随后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哄道:“放心,我有分寸。”
“一切都能圆满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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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十几公里之外,严撷之与玛丽谈到的军用研究所内,沈白被五花大绑的拴在一只铁链上吊挂起来,神志不清的闭着眼睛不停呓语着。
噩梦像是破损的录像带,不停的重复着他早上求婚的句子和桃嫣冷冰冰的拒绝。
他不停的想捉住向着远方逃走的桃嫣的影子,阻止她离开自己向另一个男人跑去。
可是伸手一挥竟然将整个画面全都打乱了,周围的景象又重新回到了皇家空军学院内,那是个一夜未眠的日子,面目白皙的少年刚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私定终身,他激动的一夜没睡,甚至学着她的模样在阳台上抽了几支烟,呛了几口冷风才把自己内心火热的悸动压下去。
一早天蒙蒙亮,他已经将自己全部的家当收拾成了一个背包,轻手轻脚的趁着舍友不备从阳台顺着排水管道爬了下去,再三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后,他很快小跑起来,向着约定的地点会面。
沈白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似乎是没有实体,于是一直守在少年的旁边,眼看着他的脸渐渐从一脸狂喜变成了心如死灰,沈白内心有点儿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