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怏怏的又回来了,众人都在吃晚饭,见了我都让我坐,我胡乱扒了两口饭问:“什么时候方能回去。”
班主说:“皇上特意恩准皇夫可在娘家留宿一宿,只怕今晚不到半夜散不了。”
到了晚间是这府里自己的戏班子唱,我正焦急得不得了,以为今晚没戏唱的时候,却有人来传,说离君烦了不愿在这看戏,回了屋,让找两个人进去清唱两出,离得近听得也清楚。
我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我哀求的看着班主。
班主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另一个说:“那就这两个吧!”
我感激涕零地点点头,那来传唤的说:“离君让把妆都卸了,他受不得这么浓的脂粉味。”
☆、046
依旧是隔着屏风,隔得有一间屋子远的距离,里面不时传来男人掩嘴的轻笑和说话声,只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我凝神细听却听不到有洛洛说话的声音。
我正出神,那跟我一起来的人称三姐的戏子推了推我,我才知道自己失了态,里面有人走了出来吩咐我们不拘哪一折,只管捡自己好的唱。
戏文里不外乎含冤受屈,忠良被害,才子佳人,风月情债,故事大同小异。
三姐捡了一折叫,具体哪一出哪一折,哪个故事我不知道,听着她唱:“原指望做个恩爱夫妻,到头来却是劳燕双飞……此恨绵绵……”
我听了心有感触不觉就要泪下,里间的众人心思都不在这戏文上,喁喁私语不绝,我正待要让三姐再唱好让我蒙混过去时,里见却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一阵慌乱,我和三姐在外面都站起身子。
眼见着一颗骰子从屏风里面滚出来,咕噜噜的滚了很远,滚到我脚下,弯腰捡了起来,是一枚极Jing致的骰子,镂空的象牙骨雕刻,里面一颗红豆很艳丽。
“玲珑骰子安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大约是书说多了,我倒是也酸了一把,我捻了骰子在指尖,三姐问:“说什么呢?快快还回……”
三姐的话未说完,那屏风轰然倒塌,我看到里面一众男眷都是目瞪口呆,洛洛就在众人中间,却是痴痴地望着我,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已有小厮过来遣我们,洛洛也不顾一众人,一把扑过来,死死地揪着我的衣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的人还认为他和我有仇。
那小厮吓得已经不能说话,洛洛眨了眨眼睛方才说:“你下去。”
那小厮尤愣在那里,等到离君发话,大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都退了下去,三姐看着我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我拍拍她的肩道:“不会有事的,我保证绝不连累戏班子。”
等到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我,洛洛和他爹,洛洛还揪着我的衣摆不肯放手,洛洛他爹沉着脸道:“还不松手,当着这么多人,一点规矩礼数都没有,男孩子家也不知道丢人。”
洛洛不放翻到握住我的手,握到他的手的那一刻,我心里划过异样的感动,只剩下一句话在胸中翻腾。
刻骨相思知不知。
不见不知道,见到了才知道真的是相思刻骨。
我握了握他的手又松了,双膝跪地,洛洛却也随我跪了下来,握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松。
我深深地伏了下去:“拜见离君。”
洛洛他爹的声音很恼怒:“你就是骆华。”
洛洛抢在我前面答:“是的,爹爹她就是孩儿的妻主。”
洛洛他爹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保养得很好,样貌倒是让我觉得十分的眼熟,洛洛长得并不十分像他,我想大约像他娘多一点。
洛洛他爹听了这句话脸上神色几经变化,绝望的闭上眼睛,我看他那样纵然有满腹的话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过了片刻,他方才睁开眼睛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只是越发的往下流里走,原听你说还是个小小店铺的东家,现在却做起下九流的戏子,你绝得你母皇能把你嫁给一个戏子。”
在这里正是那句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我的手颤了颤,洛洛捏了捏我的手心,我放缓速度,让声音尽量平稳:“其实与我来说做戏子和做官并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谋生的手段,都一样的是清清白白的,我从来不觉得我做的事低人一等,我只知道我对洛洛……大皇子是真心的,从民间一路走来,我们发过誓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又说:“我只求问心无愧。”
洛洛说:“爹爹,孩儿早已是她的人,今生也是非她不嫁,爹爹是愿意孩儿和许多男子去争夺一个妻主,还是希望孩儿能得一个一心一意的人,孩儿不在乎荣华富贵,孩儿最快乐的日子便是在民间与她为夫妻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规矩约束,天冷了有个人为你暖手,天热了有个人为了扇扇子,饿了有人给你做饭,渴了有人给你倒水,凉了有人给你添衣,儿子求得不过就是这些,还望爹爹成全。”
洛洛他爹看着我们,眼睛里好似要把我看穿,他说:“你当真知道自己要什么?莫要说你们不可能,就算是可能,你跟着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