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季劫房间给季劫涂药,孙海就跟在季远后面,不声不响,只是看。
这天季远正要给季劫涂药,中途被媳妇叫走:
“老公啊,宝宝哭得脸好紫,你快来看看。”
季远应道:“好,等一下。”
“快点。”
季远担心儿子,脸上就有些急迫。季劫从季远手中拿过棉签,淡淡道:“我自己来吧。”
“别,你一个人弄不了。”季远皱眉,一眼就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孙海,说,“孙哥,你帮我哥涂药行吗?”
孙海连连点头:“可以……我,我会的。”
说完从季劫手中拿来棉签,单膝跪在季劫面前,动作毫不犹豫。可伸手要托起季劫小腿时就有些哆嗦了。
季劫看他这样不由挑眉,道:“你干什么跪着?坐床边。”
“啊?哦……”孙海应着,却没站起来,只说,“这样上药方便。省的药流到床上。”
季远为人比较粗心,难得孙海能这样。
季劫由着他托自己的脚踝。孙海细心地涂药,因为紧张,忘了把季劫小腿的裤子放下来就匆匆站起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孙海的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脖子都红了,他不敢看季劫的眼睛,逃命一般退出季劫的房间,一出门就撞到了管天任。
管天任看着孙海的脸,身子一僵,连忙冲到季劫房间。就看季劫低头吹了吹右腿,想拉下衣服。阳光下他的小腿上有一道狰狞的深色疤痕。
这些天管天任厚起脸皮日日来季家别墅,却不敢踏入季劫的房间。今天因为情绪激动,推开房门想都没想就进来,却没想到看见季劫的右腿。
管天任心里难受啊,他别过脸。
季劫一抬头看见管天任,怔了怔,怒目道:
“你干什么?出去。”
管天任没反应,他唤:“季劫……”
季劫皱眉,还在考虑要不要再说一遍时,就看管天任低着头从季劫房间离开。
季劫愣了,他没想到管天任如此听话。
实际上,管天任是怕季劫站起来赶自己。看见季劫的小腿,管天任哪里还舍得。
季劫很讨厌外人到自己的房间,平时也不让保姆进来收拾,有一次洗澡后用浴巾擦身子,擦到脸上发现浴巾竟然隐隐有馊味,季劫恶心的差点吐了,连忙回去再冲个澡。一边冲,一边有点心情沮丧。
以前管天任跟他在一起时,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尽管这样想有点不好,可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想完就后悔,后悔又想。
季劫叹了口气。
孙梅生下的两个小孩中,大个儿的女孩身强力壮,小一点的男孩却体弱多病,整天往医院跑。
男孩宝宝出生时就发现腹内有一个小的囊肿,刚出生就做了手术,因此肚脐看起来与其他小孩不一样。
宝宝那么小,哭的时候格外可怜,季远和孙梅快心疼死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父母也跟着着急,所以季劫的相亲大业就暂时告一段落。
管天任的存在越发醒目。季劫一睁眼就看见管天任在客厅里忙来忙去。真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么多事情可做。
自从知道两人的关系后,季妈妈对管天任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可现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季妈妈对管天任渐渐热络起来,有时候拿着自己写的字,到管天任面前,问:“怎么样?”
管天任自然赞不绝口。
季妈妈这样喜欢管天任,季劫当然就不好赶走管天任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此同时,孙海的种种行为让季劫十分头疼。
他对感情的事情有些迟钝,却不是傻。孙海对自己的意思,季劫慢慢地都发现了。
孙海可不像管天任当年那样奔放,实际上他比女孩还害羞,不敢看季劫的眼睛,只敢扭扭捏捏地要帮季劫涂药。
季劫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说‘我自己来’,孙海很坚持要帮忙。这时传来敲门声。
管天任靠在门上,收回手。
他看了一眼孙海,口中说:“我帮你。”
说完不由分说地拽起孙海的手肘,把他拉出季劫的房间,顺手关上门。
孙海在门外郁闷地敲门,吼:“喂!喂!”
管天任气得身上发抖,抬起头看着季劫,眼神竟然有些哀怨。
季劫皱眉,道:“你干什么?”
管天任深深呼吸,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蹲在季劫脚边,顿了顿,说:“……我说,我帮你。”
“不用。”季劫烦躁地看着管天任,脚踩在床上。
管天任沉默了,说:“……让我给你涂药吧。”
他的声音悲切,季劫看了他一眼,叹气,无奈道:“涂药可以。你别得寸进尺。”
“好。”
季劫看了他一眼,把小腿的裤子掀开。“先涂透明的那个,然后再是白色的粉末。”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