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来帮他。”
“首先护着他下来的是应龙,应龙携他而下,所带着的仙气直接诱发了逍遥仙的飞升。逍遥仙飞升滋养了天梯,于是后来,天上城人方才能借由天梯再送下燕白。”
“若是温晦不飞升,燕白激发众人的修为,接二连三的,将会有多人被天梯吸引而飞升,为助道子苏醒后的回归而成为天梯的养料。最后天梯强韧,道子也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再借由天梯回归,掌此处生死——就和温晦看见,那些别的已经被定夺了的世界一样。”
“只是温晦出了意外。”
秦湛心想:出了她这个意外。若是温晦未曾遇见过她,未必会得心境圆满,以他的修为界限,本该是极后才会被天梯影响从而飞升的。那时候他再飞升,逍遥仙未必还有意识能救他,天上城的计划,原本没有任何漏洞。
而原本的故事也是该这么发展的。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天上城主对抗天道,历劫重归天上城的传奇。所有的真相在原书里,也不过只是靠读者们寻着蛛丝马迹方能猜出的冰山一角。
而她,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天上城主的名字都不记得的意外者偏偏砸了进来。
她砸出了一个洞,迫的温晦提前飞升,将这原本沉于海中的冰山起了。
“温晦知道了,他自然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道子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他的潜意识限制着他,迫得温晦说不出,只能一人走上这条路去。就像我先前说的,他寻到了下界的道子,重伤了他。”
“温晦拿走的与其说是道子的‘三魂’,倒不如说是道子的记忆。”
“天上城人下界便是要寻奠基的,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失忆。温晦见自己杀不了道子,便要极尽可能的去争取时间。掀起正魔大战削减可能飞升的修士是一条路,让道子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是他走的第二条路。”
“失去了记忆的那部分道子,凭直觉从温晦剑下逃出,游荡数十年,兜兜转转,最后成为了‘越鸣砚’出生。”
“所以……小越是没有了‘道子’记忆的道子。而现在的小越,已经取回记忆了。”
一剑江寒忍不住问:“温晦既然已经分离走了小越的记忆,为何又让小越得去了?小越甚至抗不住他的一剑,他若是想,永久的压下去又岂是难事?”
秦湛道:“道子的记忆又何止只是记忆那么简单,当初他任凭我将他打入炼狱窟中,便是感觉到以他一人的力量难以牵制这部分,想借炼狱窟的万丈深渊来一并压他。”
“但还是不够。”
秦湛羽睫微动:“越鸣砚越长大,他便越难继续压住他的那部分。”
“所以他离开炼狱窟后,未曾先与正道宣战,而是选择隐去身形。他试图寻找道子奠基的那部分,先毁了那部分。只可惜他虽然找到了,却依然没办法毁掉。”
“所以——”秦湛笑了声,“他将那部分丢进了炼狱窟里去。”
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也笑了一声,他说:“是温晦前辈会做的事。”
秦湛低笑道:“是啊,他一旦决定了,就从不犹豫。”
一剑江寒看着秦湛,其实他还有想问的。
越鸣砚是在魔域寻到了道子记忆变回道子的,他既然能将道子的那部分丢进炼狱窟,为什么不能也将记忆扔进去,哪怕再多为秦湛拖上一时片刻的功夫呢?
一剑江寒似乎又是隐隐知道这答案的。
因为温晦要秦湛能以最快的速度认清现实,他虽然做了一场豪赌,却也依然给秦湛下了局。
越鸣砚猝不及防在她的面前化为道子,是温晦斩断的、秦湛原有的退路。
温晦要的终局,是秦湛握住棋子而下,而非只是让秦湛握住他。
从这一点来看,温晦又何其冷酷。他不愿将秦湛卷入时,便分毫也不透予秦湛,甚至直接接受了秦湛向他拔剑。但他决意要将事情交给秦湛后,便也毫不顾秦湛意愿,以命相托,甚至先她一步斩完了后路。
越鸣砚于魔域化身为“道子”,直接在众人的面前攻击朱韶,这样的场景发生了,即便秦湛心存不忍,也无法后退!
她只能选择与“越鸣砚”敌对!
一剑江寒沉默。
片刻后,他对秦湛说:“看着过会儿还要下雪,我回去替你拿把伞来。”
秦湛颔首:“多谢。”
一剑江寒先离开了,茫然天地间,终于只有秦湛了。
她看着自己手下的墓碑,终于忍不住根根攥紧了手指,跪在温晦的墓碑前,将额头抵在了冰冷的石头前。
就在不久前,她正是用着这只手执剑刺穿了温晦的眉心。
温晦掌中的血滴在她的面容上,她颤抖着手,受完了剑式第七,却不敢动手中的剑分毫。
温晦帮着她拔出了剑,他温柔地、伸手摸了摸秦湛的头,就像多年前一样,对秦湛赞许道:
“我们家阿湛,果然从不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