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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本来不想和母亲妹妹说自己要参加童生试的。
在胤禛看来,以自己在那世里三十大几的年纪还跑去参加什么小儿科的童生试简直就是耻辱,不过没办法,在这个世界里他不是天潢贵胄,要想锐意进取,必须去一步一步地考功名。
胤禛把该做的申请文书都递交了上去,把该办的手续都办好,却得到一个叫他很不爽的消息:第一次参加此次乡试者,须得有两位老廪生做保荐人方可。
胤禛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剑眉紧锁,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着对策:他现在只认得家里的人,有时偶尔会在路上遇见身体原主薛蟠的狗朋友,他也只是拱拱手便罢,没有和什么人打过交道,这下子突然要找保荐人,还必须是老廪生,可叫他往哪里去找!
无奈之下,胤禛中午便在饭桌上和母亲说了此事。相较宝钗的淡然处之,薛王氏却是声音都激动得打颤:“蟠儿,娘没听错吧?你真要去参加童生试?”
也难怪薛王氏吃惊,身体原主薛蟠从小顽劣异常,不光自己不读书,还对读书人嗤之以鼻,曾经大放厥词说:“读什么劳什子的书啊?老子的时间要是都拿去读书去了,这么大一份家财怎么有空儿去花啊?”叫当时还在世的薛公听见就是一顿好打,薛蟠被打得皮开绽,事后却还嘴硬说:“穷酸才会去读书考功名。家里没后台,考上举人又如何?还不是只有去做个穷官儿,照样当穷酸。大爷我有的是钱,就去花点钱买个官儿来当,一样地神气,还不费力气呢!”气得薛公一个劲儿捶口说:“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胤禛脸上略略有些发讪,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掩饰一下面色,才说:“嗯——还要麻烦娘费心,给我找两个老廪生做保荐人。”
薛王氏连忙答应说:“好好好,这个没问题。可是,蟠儿你就是自己在家里看了会子书,连学堂都没去过,能行吗?”
宝钗见状,嘴说:“妈,童生试不难。只要把四书五经背熟了,写个五百字的文章就好了。哥哥自己把书读通了,不上学堂也不打紧的。”
薛王氏嗔怪道:“你一个女孩儿家说什么大话?童生试不难,怎么还有人总考不上呢?你没听见前儿有人说吗?有个考生考了三十几次,考到六十多岁了还没考上个秀才,最后还是学政大人看他可怜,赏了他一个‘额外生员’,才叫他在临死之前穿上了秀才的青衫。”
宝钗低下头不吭声了。
胤禛有些不耐烦,说:“那些愚人,有什么好比的?”
宝钗抬起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哥哥,说:“妈,哥哥早就洗心革面了,您别用老眼光看他。我有预感,哥哥此次童生试,一定是一鸣惊人。”
宝钗的一番奉承话没什么效果,胤禛不为所动,皱眉说道:“挺麻烦的,要连着考三次,手续也就得连着办三次。要是可以一次考完就好了。”说完,胤禛端起杯子,又饮了一口。
宝钗“嗤”地一声笑,说:“妈妈听听,哥哥原来这么有成竹!”
薛王氏听着儿子说的这话,好像连中三元跟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不禁大不以为然,说:“我的儿,娘知道你如今出息了,不过还是谦虚点好。你刚才说那大话,叫人家听见,看笑话你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会试、殿试什么的又不是蒸馒头,哪有那么容易?你呀,也别想着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倒是好好养着身子,平时多看看书。等到了京城,娘再为你请一位好西席,到时候才说得这个什么会试考举人的话!”
胤禛心里暗思自己虽然不如皇阿玛学贯古今,倒是一直都勤学不辍,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时候简直就是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就怕在皇阿玛到上书房考问阿哥们得学问时露了怯失了脸面。他胤禛的学问可是被皇阿玛嘉奖赞许过多次的,比起考场里那些只会读死书的酸儒们自是不可相提并论。就是他自己当上皇帝之后于金銮殿上亲点的状元郎,虽说那人才高八斗,文章写得大开大阖,气势不凡,又怎么及得上胤禛自己的才情襟?
不过这些话也只有闷在心里,胤禛懒得与母亲争执,就等自己蟾折桂之后,让事实说话吧。
胤禛先参加的是县试。连着考了四五场,分别是八股、古诗文、策论等等,胤禛都是极其轻松地一挥而就,就不多赘言了。
县试考完,过了十来日出了成绩,胤禛不出意料地轻松过关,叫薛王氏等人一阵惊喜。薛王氏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见往日备受人指摘的儿子貌似要出息了的样子,心痒难耐,无论胤禛怎么制止都不听,硬是治了宴席,请了全族的人共贺,害得胤禛在酒席上被人灌了几杯。
可是,紧跟着问题也来了,童生试还有两场,分别是府试和院试,却要延拓到来年的四月举行。然而,为了赶上薛宝钗选秀女的时间,薛家早就定下过完年就去京城。这下子就有些麻烦了,于是胤禛让冬儿去打听一下可不可以将县试的成绩叫这里的考官出个文书带到京城去,然后直接在京城考剩下的两场。据冬儿打听回来说,要想转移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