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莫林整个人都撞在他身上,对於枪口根本不屑一顾,但艾lun不能忽视他的手术刀,那麽小巧的刀那麽锋利的刀口,在金.莫林手中简直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把艾lun压在墙上,脸上的绷带散开了,一层层落在肩膀上,但他毫不在意,一只手按住艾lun握枪的右手,另一只手上的手术刀对准他的喉咙。艾lun紧握他的手腕阻止手术刀逼近,双方僵持起来。对一个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一年,刚才恢复自由的人来说,这样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金.莫林的脸离他很近,那已经称不上是一张人脸,五官轮廓早已模糊,rou块不规则地堆积著。对著这张恶魔般的脸,艾lun感到恶心,尽管伤口早已经愈合,但仍然散发著一股腐臭味。
“我可怕吗?”金.莫林低声说,热气喷薄在艾lun脸上,“我用磨尖的铁条划开,再淋上清洁剂。你知道那是种什麽感觉,可以听到自己在融化,疼痛过後你就不存在了。”他也记得清洁剂上的广告语──干净、清香、无异味。
艾lun抬起膝盖往他的肚子上猛踹一脚,换做旁人早已痛得翻滚,但金.莫林仅仅只是从鼻腔中哼了一声。接著他开始对艾lun受伤流血的手猛击,撞在墙角上留下几个鲜血淋漓的印迹。艾lun的手指开始发麻,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知道金.莫林想要他的枪,要是让他得逞就完了。
“你还太嫩,你杀过多少人。”
一下,手背上皮开rou绽。
“你刚才有过一次机会。”
两下,血rou模糊。
“近距离射穿那个女人的头颅,就能连我一起杀死,可是你却只打烂一个药瓶。”
三下,骨头开裂。
“顶尖杀手就是这样干活的吗?我来教教你真正的杀人手段。”
艾lun扣动扳机朝地板开枪,一连串的响声打破静寂。他打空所有子弹,扔掉枪,没有了这个争夺的道具,他反而有更多反击空间。
金.莫林对他的举动有些赞赏,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当机立断做出抉择。通常人们总认为有枪在手就立於不败之地。艾lun握住流血的拳头,在刚才的震动中金.莫林的手掌松开了一些,使他有机会朝那张不堪目睹的脸上挥拳。可金.莫林照样没有躲闪,艾lun的拳头击打在一团软绵绵的rou块上。
“我要吃了你。”杀人魔沙哑的嗓音说,“把你撕成碎片。”
艾lun对准他的脸颊又是一拳,但他无动於衷,脸上开始流血。接著他猛扑上来,手术刀向著艾lun的脖子扎去。艾lun将他的手腕掰开,关节处传来脱臼的声音,金.莫林的手腕错开了,但他浑然未觉,继续用这只骨节互相摩擦的手将艾lun按在墙上,并张开嘴朝他的脖颈咬去。艾lun只觉得肩膀上一阵剧痛,这个疯子一样的对手紧紧咬住他,血顺著破裂的血管被吮吸而出。
艾lun忍耐著这种可怕的疼痛,用尽力气抓住眼前的人将他推开。金.莫林的手指掐进他的胳膊,两人一起翻滚在地。艾lun按住他的脑袋,试图让他松口,随後又对准他的眼睛猛捶了一拳。这一拳终於起了作用,金.莫林松开了他,那只眼睛早已失明,但还是会流血受创,他睁著苍白得如同玻璃珠似的眼睛瞪著艾lun,满脸满嘴的鲜血,哈哈大笑,笑声真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这下你该知道什麽是杀手了。”恶魔狞笑著说,“不只要杀死对方,还要让他们感到恐惧、痛苦,让他们後悔活在这世上。”
第60章 爱与恨
费什曼监狱的动力室像一个谜样的空间,设计师在这里倾注了所有的才智和热情,难以理解为什麽会有人如此热爱一个布满电线电缆和发电机组的地方。麦克只悄悄去过一次就对那里印象深刻。整个动力室采用鲜亮的橙色和蓝色,与监狱的氛围格格不入,比起冷酷的牢门、坚固的铁栅、带刺的电网,这里像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乐园──在外面的世界,配电间这样的地方可没什麽好玩的。麦克和艾lun约定各自办好手头的事,但中途他觉得事情又有些变化。
首先是警报声。
比平时的警报声更尖锐刺耳,开始和结束得都那麽突然。此时周围已经完全安静下来,麦克明白那是紧急事态下才会开启的警报,入职受训时曾听过一次,但声音不如真实情况下那麽惊心动魄,讲解者草草了事一笔带过,似乎认为费什曼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紧急状况。警报响起意味著局面已经失控,这是最後的防线。尽管采取了应急措施,仍然不知有多少犯人通过牢门逃出牢房,麦克从这里就能看到Cao场上影影绰绰的人影。六栋监舍,数万囚犯,即便只有极小部分漏出渔网也足够让监狱管理者们疲於奔命。狙击手在岗哨上严阵以待,但人数太多,现在不是放风时间,黑暗给了逃犯很多便利,没有人会因为漫无目的而响起的一下枪声就乖乖伏地就范。他们之所以还在这里,仅仅是因为畏惧高墙上的电网。麦克相信这些刚获得半分自由的犯人很快就会找到动力室,这是可预见的结果──不费吹灰之力,囚犯们自发成了Yin谋策划者的帮凶和助手。
除了警报,接著是下落不明的警卫长和囚犯头目。尽管从艾lun和杜鲁曼的对话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