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露出妙龄少女苍白发光的身体。她始终有点害怕,偷偷看他突出的腰围上有没有配着那把黑色的枪。
谁知他只是看着她的脸,一动也不动。她大着胆子走过去,想用自己琢磨出来的讨好男人的方式引他上钩。他的目光越来越迷惑,当她把手放到他脖子上时,他忽然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你很像我的女儿。
她愣住了。接着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升起,她恨自己曾经是女儿,也恨她的父亲和母亲。他们真是一对聪慧的父母,在她明白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仇恨在心中如杂草般疯长之前,他们就把她卖掉了。现在她的心中只有恨,却一点也想不起他们的模样。
人是一种透明的容器,如果里面空空如也,谁也看不到你,谁也不关心你。这么久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只有厌恶,厌恶是灰色的,稳定而持久。愤怒不是,愤怒是各种浓烈的色彩,危险而活跃。愤怒像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横冲直撞,赶走了所有情绪。
她不记得自己在那个房间里吼了些什么,大概有很多从玩游戏的男人那里学来的脏话,还有可能尖叫过救命,想给这个老警察制造一点解释不清的麻烦。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等她累得终于安静下来,他才问她想不想聊聊。
她常常也和客人聊天,有些人喜欢听她说话,有些则喜欢说给她听。她编了很多关于自己的故事,也善于倾听别人的秘密,但是她从来没有衣衫整齐地和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聊过天。
他说,你可能要上法庭,因为你说是自愿的,是卖yIn罪。
要坐牢吗?她问。接着又问了一个怪问题,监狱的牢房是什么颜色?
没有颜色。他回答,不过你是初犯,法官会给你缓刑。
不用坐牢吗?她有点失望。
天快亮了,如果你不想睡觉,我们就来聊聊。
他拉开一张椅子让她坐。
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坐下了,抬起头望着他。
他要聊什么呢?聊她发育得很好的胸部还是弹性十足的屁股。这里始终太危险,玻璃窗外的人经过时都可以看到他们在干什么。也许他就喜欢这样的危险刺激。
他说,他有一个女儿,比她大几岁,但是年轻姑娘们看起来都差不多。他的女儿也有一头金发,一双碧蓝的眼睛。
她坐在那里,听他讲述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孩的事。从婴儿开始,点滴细节,她没有打断他。
等他讲完,她仍然那样坐在椅子里,抬着头,双眼中却盛满泪水。
原来父亲可以这么爱自己的女儿。
莉莎,你可能遇到了很多不幸的坏事,但这并不代表未来会一直不幸。意外总是不断发生,有坏事,也有好事。你是今晚被捕的姑娘里最小的一个,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一切,我会帮助你。
他说了一句令她印象深刻的话。
你是无罪的。
第77章 掩埋于雪中的真相
房间里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发出声音。
露比告诉她可以跳过那些感到痛苦的部分,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也许经历了太多真实的痛苦,反而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倾诉的欲望。
“我可以提问吗?”露比说。
他知道现在的气氛有点伤感,但总要有人来打破这种令人难受的悲伤和压抑。
莉莎点了点头。
“那个叫萝拉的女人把你带去的地方就是血之脊?”
“是的。”她没想到露比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
“有一个男人,他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总是深夜时分光顾那条小巷中的红色房间。他不肯告诉你名字,也许只用一个代号来称呼自己。他会讲故事,但每一个故事都很可怕,所有的故事都是关于杀人的。”
莉莎一惊,抬起头来看他。
“这个男人现在在这里吗?”
她本能地摇了摇头。
“那么他是和这里的哪个人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可你刚才已经摇头了,你是知道的。”露比说,“莉莎,现在是可以说出来的时候,这些问题的答案既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别人。它只是一个出口,你们已经站在雪地里太久了,是时候走到温暖一些的地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雪山上?警方扫荡红灯区到那两个总是到处度假的家伙把你从小屋救出来之间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莉莎不安地望着他,露比并没有严厉地审问她,但在他面前任何谎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即使她并不想隐瞒什么,也会因为这种无形的压力而感到紧张。
“你可以说出那个绑架囚禁你的人是谁吗?”
“我……”
“莉莎,你不用回答这些问题。”沃特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没有绑匪,没有绑架和变态虐待狂,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