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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荷苑内方雅歌用过晚饭,天还大亮,紫苏一撩帘子进门禀报:“郡主,安银霍来了。”
方雅歌听了这话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青绿色茶盏,缓缓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安银霍进入厅堂就见方雅歌穿了一身淡黄镶领粉绿暗花对襟褙子,斜斜的歪在罗汉床上,身后垫着一个大红色冰裂纹锦锻大迎枕,露出了脚上穿的软底珍珠绣鞋。见此,安银霍赶紧将头低了下来,向着方雅歌行了一礼。
“郡主,我回来了。”
“安公子我说了你不必多礼,请坐吧。”
安银霍听方雅歌如此说却仍是站在那里低着头,只是声音无比清晰坚定的传来:“郡主,安银霍既然已经做了府中的侍卫,那么就应当忘记以前的身份,昨日的种种已是过眼云烟,以后您是主子,我是您的手下,您坐着,安银霍站着。”
听了这话方雅歌一愣,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么一番话?
“安公子,我说了,让你在府中做侍卫只是权宜之计,以后如果有更好的去处,我会安排你离去,所以你不要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
方雅歌当然希望安银霍能留在自己身边为她效力,但是在弄明白安银霍和父亲前一世的仇怨都是遭人算计之后,方雅歌已经不像开始那样的厌恶他了……
没错,虽然重活一世,初见安家兄妹,方雅歌救了他们,但是最终目的是为了弄明白安银霍和方家的仇怨,此外是想要让安银霍成为自己手中的刀,是利用。但是内心深处,方雅歌对上辈子间接害死自己的人实在难以做到心无芥蒂。
直到此刻,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方雅歌觉得安银霍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可怜人,所以方雅歌想要利用他的心思就变淡了。安银霍已然这样不幸,难道还要将他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吗?
“郡主!如果不是您,我兄妹二人早已不在人世,如果不是您,安银霍不可能当堂指认要加害我们的人。郡主,您救我兄妹的性命,为我兄妹报仇,这样的大恩安银霍无以为报,唯有为您效犬马之劳。所以请郡主将我留在您的身边。”安银霍说着一鞠到底。
“可是安公子,离开这些是非,去过些平常百姓的安生日子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方雅歌忍不住的问道。
“郡主,我父亲的仇还没报,为人子的大仇一日未报,就不敢提那安生日子。留在郡主身边,我也是有私心的。”
二人说完这话,方雅歌沉yin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如果是为了给安大人报仇,我安排安公子去表哥身边可好?表哥作为一国储君,自然更了解安大人的事,而且对你的前途更有帮助。”
方雅歌想,这安兴邦的仇的确是安银霍的一块心病,只是她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查出安兴邦到底被谁所害,或者说就算查出来了,短时间内也不一定有能力为他报仇。反而是太子表哥,他能给安银霍一个好前景,也更有能力为他报仇。
“郡主,为父亲报仇的事不敢劳烦郡主,我自己会去查证,不会给郡主惹麻烦……如果郡主还是不放心,那么,就将我赶走吧,只求郡主能留下我妹妹,她还太小。”说着难过的低下了头。
其实同样的话题在今日回到公主府之前已经进行过一次,当靳水辰问道安银霍是否想要留在他的身边时,安银霍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只是安银霍给靳水辰的原因是,救命之恩不敢忘,安银霍的命是郡主的,不能服侍太子殿下。靳水辰听完只是哈哈一笑,就将话题接过。
所以说,在方雅歌不知道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挖过她的墙角了,只是这块石头太硬,没有挖动。这件事情安银霍自然不会告诉方雅歌,本来这太子和郡主的感情不错,如果郡主知道了弄不好心中会存了疙瘩,太子殿下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郡主要是与之不睦,是百害无一利的。所以安银霍换了个借口,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日既然救了你们兄妹,我就没想过麻烦什么的,我就是觉得留在表哥身边对你更好些。你既然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勉强。”
方雅歌见安银霍这样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之后就将话题转移到了今日的审判上去了。
只是方雅歌身后的紫苏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这安银霍的伤心难过全是装出来的,看那收放自如的样子,哪有人心情转换这么快的。
小样,上了一次大堂还学Jing了,骗郡主博同情,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所以当晚安银霍被紫苏打得鼻青脸肿,还美其名曰扛的住揍才能更好的揍人。
……
这是一栋大宅子,五进五出的格局,前有马房,后有花园,一般勋贵人家的宅子也不过如是。只是这宅子并不在京城内,而是在城郊。
书房内,摆设十分讲究,一进门就是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隔绝外人的视线,两侧的檀木架子上分别放着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和琦寿长春白石盆景,再往后是貔貅搭脑黑漆衣架,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