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这样。”
衣孝感对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就是真的是自杀喽?”
“依我对自己的了解,以及你的直觉判断,确实很可能是自杀。”
“太好了。”
☆、缺席的愤怒
衣孝感喃喃地说。她看向魏先祀,魏先祀迷茫地看着她,“你也要问我是不是自杀吗?”
“我确定你是自杀,这个没有任何疑问。”
衣孝感回答道。魏先祀那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她欣慰地笑了,“那就是说,虽然我干了很多错事,但毕竟还是以死赎罪了吧?那样我就放心了。”
“来,再抱一下。”
衣孝感张开双手,魏先祀又抱住了她。两个人以安静唯美的姿势互相拥抱着。
“先祀,我很喜欢你,你是真正的天使。如果管仿以后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你真好。”
魏先祀抱紧了衣孝感。衣孝感摸着她的背,“我安静的,美丽的天使……”
管仿在一旁,看着她俩,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如果你们互相安慰完了,我现在要说我为什么爱上衣孝感的理由了——那可能会让你们都很不安,所以你们可以再抱一会儿。”
衣孝感放开了魏先祀,魏先祀顺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重要的并不只是现实,幻想也很重要。”
她背靠在落地玻璃窗上,看着衣孝感。
“我之所以深爱你,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压抑愤怒。”
听到这句话时,衣孝感有一瞬的失神。
“压抑愤怒,这一点,贯穿了你的幻想。衣孝感,你充满了愤怒,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你虐待我时,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你来东郊找我时,你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虽然你在笑,但你那邪恶的笑,恰恰正是出于愤怒。然而在你的幻想里,在你讲给你女友的第2个故事里,愤怒是缺席的:在那个叙述里,我利用你,满足我的□□,你没有愤怒。魏先祀挑衅你,你没有愤怒。我想自杀却暗示你杀了我,让你承担杀人凶手的罪名,你没有愤怒。魏先祀在死前把你想隐藏的她的性癖公诸于众,你没有愤怒——这个人,不是你。如果我真的这样对你,你早就愤怒了。可是你把她当作真相讲给你的女友听——那个时候,你是真的相信,你就是这样一个隐忍,深情的人。在你的心中,你的爱超越世俗观念,大无畏地坦荡,深至骨髓。我想这就是你在内心最深处对自己的认知。但现在现实你也知道了,你为了证实我有没有骗你,能设计出让魏先祀来骗我这样的局,最后还杀了我——大无畏吗?坦荡吗?隐忍吗?深情吗?”
“……确实,杀死你的那一刻,我唯一有的情感,就是复仇的快感。”
衣孝感思考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听完你对现实的回溯重述,我发现我们之间居然是呈一种紧张的拉锯状态,而不是我所想的一边倒的迁就或包容。我们都在猜测着对方的想法,然后调整自己的行为,而这种调整又会引起对方的猜疑,对方再做新的调整——我们的关系不是静止的,而是动荡的,这动荡的平衡非常脆弱。”
“没错。在你讲给女友的两个故事里,前者,你以恐吓威胁的手法,一路维护着你的尊严,最后,以杀死我,来完成你的绝对尊严。后者,我以欲望诱惑你,让你心甘情愿被我利用,最后,又利用你来达成我的他杀心愿,成就了我的绝对尊严——但是现实里我们都没种绝对压制对方的力量,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
“现实原来是这么地……不浪漫吗?”
衣孝感露出了一种惋惜地目光。她看着管住,“我觉得这种绝对压制才是爱啊,管仿。不管是谁压制谁,只要没有反抗,只要无限顺从和包容,那就是爱,不是吗?”
“我非常同意你的看法。我也觉得那样的爱很美很浪漫。只是唯一的问题在于……这样的爱,不是现实之中会出现的爱。现实里,我是有自尊的,你也是有自尊的,何况从最一开始,我们的爱就是始自你来破坏我的自尊。在这样的爱里,不可能没有自尊的反抗。自尊的反抗——就是愤怒。”
衣孝感陷入了沉思。管仿说,
“最初,你在自残。自残是典型的压抑愤怒的行为,本该是对外界的愤怒,投射到了自己身上,就成了自残。虽然之后你开始虐待我,似乎显示出了你的愤怒。然而,你对我的愤怒是毫无理由的,因为我并没有哪里冒犯到你。从心理学上讲,你的愤怒不是针对我的,是针对你以往的某个人的,我只是正好跟那个人有某种相似之处,就成了一个替罪羊。”
衣孝感皱起了眉头,她思索着。管仿看着她,静静地等待着——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你冒犯到我了。你让我感到不舒服了。”
衣孝感忽然眼前一亮,大声说道。
“我做了什么?”
管仿问。衣孝感皱着眉头,用力地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