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声小四是在叫自己。他的确没有玩伴。这个纸鸢,还是他央求着nai娘给他做的,现在nai娘已经不在了,自然也就没人陪他玩了。祝平安点了点头,祝武霖叉着腰看他:“你哑巴了吗,你二哥我替你拿了纸鸢,你怎的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大的他惹不起,这老四他难道还不敢惹么?哪晓得,祝平安立刻就躲在了贺兰芝身后。半句话没开口,贺兰芝已经开了口:“是我叫你拿的,小叔再不高兴,也不能拿小孩子撒气吧。”得,祝武霖又不敢说话了。他可还记得,他这位嫂嫂看起来羸弱不堪,踹人却疼极了。贺兰芝牵起了祝平安的小手:“走吧,我们去后花园放纸鸢。”小手被紧紧攥着,祝平安一向冷漠的眸子,忽然有些微颤动。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离开的背影,祝武霖心中有些不舒服。不是,凭啥他干活儿还要被骂。算了算了,不跟女子计较,他还是赶紧去戏园子吧!荆园离后花园不远,祝平安又带着贺兰芝抄了近路,顺着嶙峋怪石搭建而成的假山一直走,便能看见荷花池。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惊得贺兰芝连忙停下了脚步。“你当真要打掉我们的孩子?!”只见,廊桥之上,一男一女似乎起了争执。竟然是祝成海和宋婉儿!祝平安见她不走,抬头望着她。贺兰芝嘘了一声,随后紧紧盯着前面两人。“相爷不是已经自己选了路么?”宋婉儿双眸通红,眼泪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如果这孩子生下来就无名无分,那还不如现在就胎死腹中!”联想到的前两日在外面撞见宋婉儿从医馆中拿药出来,贺兰芝很快就明白了她那时为什么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她病了。她哪里是病了,她是怀上了她姑父的孩子!祝成海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型:“我堂堂一家之主,难道还会亏待了你们母子不成?”“相爷既然是一家之主,那为何连婉儿的身份都不敢承认,成日里让我生活在恐惧之中。”宋婉儿眼泪几乎模糊了双眼,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许我平妻之位!”自古以来,正妻虽然只有一位,但是妾室却可以拥有很多,不过妾室是不能进宗祠,不能管家的,没有子嗣更是会被随意发卖。平妻却不同,虽依旧是妾,却可以跟正妻平起平坐,甚至可以接管府邸中馈和入宗祠。如果不是正妻实在无德无嗣,基本上都不会立平妻。祝成海脸色一沉:“不可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你姑母知道我们的关系!”宋婉儿擦了擦眼角眼泪,绝望至极:“祝成海,你当真是个懦夫!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任凭她怎么破口大骂,祝成海就是不肯松口。宋婉儿抽噎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好,既然相爷有相爷的顾虑,那婉儿也只能带着孩子一块儿走了!”“省得活在这世上不清不白的,将来嫁了人也叫人不齿!”宋婉儿哭着,转身就想跳进荷花池里。好在祝成海反应迅速,一把抱住了她,这才避免了悲剧发生。“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宋婉儿哭得伤心,却怎么也挣扎不过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祝成海沉声说:“婉儿,都是我不好。你别激动,我再想想办法,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孩子都已经三月有余了,已经开始显怀了,你还想让我等多久?难道要我等到孩子呱呱坠地,等到旁人对我指指点点才行吗?”宋婉儿泪眼婆娑,声嘶力竭的质问。祝成海沉默着,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很清楚,自己如今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与他娶了祝李氏有很大的关系。祝李氏十分善妒,八年前,他醉酒和一个丫鬟睡了,她就冲进来当着他的面,把那丫鬟打了个半死!后来那丫鬟哪怕怀了孕,生了一个儿子,她也绝不准他纳妾,把那丫鬟卖进了青楼里。如果将他和宋婉儿的关系挑明,他不敢想象,祝李氏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宋婉儿得不到他的回答,几乎已经心死了。她渐渐平息了下来:“是婉儿不懂规矩了。”“婉儿,你……”
“还请姑父自重!”宋婉儿甩开了他的手,坚决想要与他划清界限。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宋婉儿连忙擦干净眼泪,祝成海也慌忙理了理衣裳。 大冤种祝武霖“爹,婉儿表妹,你们怎么在这儿?”祝武霖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祝成海慈祥一笑:“巧合遇到的。我见今日景色不错,所以想一个人出来走走。”祝武霖了然一笑,他现在只想赶紧去戏院,看那头牌花旦在戏台子上唱戏。他正欲告退,忽然看见宋婉儿眼圈通红,俨然是刚刚哭过的样子。他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婉儿表妹,谁惹你生气了?你怎么好像哭过了?”宋婉儿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说:“没有,二表哥不用为婉儿担心。”“你这可不像是没有的样子。”祝武霖说,“难道是哪个下人欺负了你?你只管跟我说,我替你教训下人。”宋婉儿还是摇头。她怎敢说,她肚子里怀了他父亲的孽种!贺兰芝半边身子紧紧贴在假山内侧,手也死死抓着祝平安,大气也不敢出的听着外面的秘密。祝成海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Jing光,随后说:“你妹妹今年已经十七了,却一直没有说上婆家,故此才会伤心。”“这有什么的。”祝武霖嬉皮笑脸道,“我如今都十九了,不也还没娶媳妇嘛。”祝成海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还有脸说。跟你哥哥一样,整天就喜欢流连花街柳巷,京城里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