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雨又露出那种无限悲伤的表情,看了看他,还是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坦白,这几天楼思凡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他一时想不好到底还要不要提起这件事。喻安宵实在是猜不出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发愁了,就开了个玩笑,说:“不会是期末挂科了吧?怕挨揍啊?”“你都读大学了,你让我管你的成绩我都不要管呢。”喻安宵趁他不注意,把自己碗里的馄饨舀了四五个到他的碗里。程迟雨发现的时候,此人刚刚把勺子收回去。“你就吃那几个啊?”程迟雨的注意力被分散,探过头去看,说,“太少了吧。”喻安宵捂住自己的碗,说:“不少了,我已经吃好多个了。”“我做的很难吃吗?”程迟雨质问道,“每次让你吃早饭都好难。”“很好吃啊。”喻安宵跟他笑了笑,说,“早饭吃不下太多,你还总是给我盛一大碗。”程迟雨哼了声,说:“还好意思说,每次都偷偷摸摸拨给我一大半。”喻安宵笑眯眯地看着他,从他碗里舀回来一个,说:“那你告诉我,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我就多吃一个,好不好?”程迟雨又露出那种犹犹豫豫的表情,整个人都颓靡了下去。喻安宵托着腮看了他一会儿,仍然把那只馄饨吃掉了,说:“还是因为楼思凡吗?他和你说什么了?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也不是……”程迟雨不知道楼思凡打算干什么,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他什么坏话——即使楼思凡真的做了那些事!喻安宵放下了勺子,双手托腮,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又有事情瞒着我了。”“不是瞒着你……”程迟雨看起来很局促,好半天才说,“我好像做了件错事。”喻安宵那句“你这么有分寸,还能闯什么大祸吗”几乎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他因为这件事纠结好几天,自己现在再说这种话,只会给他增添心理压力,他可能更不敢说了。于是他改变了说法,“是不是错事,你要说给我听听才知道。”程迟雨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怕你觉得我小心眼。”喻安宵顿时了然,“还是和楼思凡有关吧。”“那天他来送衣服……我们拌了几句嘴,他说话有点讨厌,说了很多……”程迟雨非常小心地措辞,生怕自己用词太重,万一和楼思凡当面对质,对方不承认怎么办,自己到时候在喻安宵眼里会变成什么形象。于是他说到这里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表情很委屈,喻安宵都觉得他马上就要掉眼泪了,还觉得很纳罕:楼思凡哪有这种功力,还能仅凭几句话把他弄哭吗?
当时被蒋煦气哭,也是因为蒋煦和他的关系非常亲近,被喻安宵的亲近朋友否定,程迟雨被气哭也挺正常的——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喻安宵飞速进行了好几种猜想,看他吞吞吐吐的,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说:“你说他有什么不敢说的,他说了什么,你说就是了。”程迟雨看他一眼,手指有些无措地揪在一起,说:“他平常看起来都挺风度翩翩的,但是那天晚上真的说话很下流,我就很生气……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怕你觉得我在添油加醋。”喻安宵对他的这种心态有些无奈,说:“我怎么会这么想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谈恋爱会让人变得更加患得患失吗?这个问题出现在喻安宵脑海里时,他却有了答案:他们才刚在一起,程迟雨比之前还要小心翼翼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葬送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可是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喻安宵觉得有必要矫正一下他的想法。喻安宵坐直了些,说:“小雨,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但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因此也发生变化,我不会对你产生奇怪的质疑。”程迟雨的表情好看了一点,但是明显看出他还是有些不安,缓了一会儿才说:“那天……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作者有话说:其颜灼灼周六日更忙≈gt;≈lt;不太准时,但是这几天估计都会更的捏,应该会日更到完结(没有特殊情况的话) 要听话今天天气还不错,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阳台上,那些熬过寒冬的翠竹也散发着微微的金光。早饭匆匆结束,碗筷还没有收拾,睡在厨房水池里,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喻安宵听他把事情经过重述了一遍,似乎明白了他担惊受怕好几天的原因。讲述过程中,他似乎满肚子顾虑,说出来的话都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恨不得在脑子里过好几遍再说出口。打架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不止一次了,喻安宵甚至亲自去学校帮他处理过,按理说他不该担心成这个样子。而喻安宵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因为那个人是楼思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谈一次了,喻安宵想,也许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他们的关系发生了改变,喻安宵也换了一种交流方式,不在书房,在他们最喜欢待的阳台上。估计是有些回忆比较深刻,程迟雨对于书房这个地点仍然充满了敬畏之心,就像小学生进班主任办公室,只要一进来,他就变得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