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已经化为白骨,有的正在白骨化,有的还新鲜着只有零星尸斑,显然这几日才死。
朱颜蹙眉,戴上面巾护手,快步上前,一旁景林打着哈欠眼底下一片淤青,指着那些尸体道:
“这些都是来罗织杀的,杀了人都埋在自家院子里当花肥,这人也不怕这些冤魂半夜来索命?”
朱颜冷然:“以杀人取乐的人又何惧鬼魂?”
景林将尸体着人统一放进了其中一个辟出来的屋子,朱颜也很快验尸结束:
“基本都是被毒死或者用利器快速杀死,身上并没有明显外伤,都只有一处致命伤,要么就是中毒内脏受损骨心发黑。”
将验尸结果整理出来,朱颜还是没看到沈渡,想到晚上那一幕,到底放心不下,抓了景林问情况。
景林诧异朱颜还不知道,遂将来罗织叛乱的事宜描述了一遍,朱颜这才知道沈渡为何半夜去找自己。
抓住了来罗织,他再也不用假装投诚了,也不用跟她和离了,他大约是急着过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所以夜半翻她窗户。
但重点是这个吗,这个笨蛋。
朱颜心思一转,景林引她去地窖,朱颜拎着验尸包,走进去一看,差点以为回到了营州广春堂地窖里。
只见满满当当残碎的尸身,还有那些一直找不到的人心被做成了人体蜜饯。
朱颜急忙叫景林去刑部找陆垂垂过来帮忙,她一面紧锣密鼓验尸。
最后一具完整的尸首也没拚接出来,而且通过察看发现这些残缺的尸身都被啃食过,人心也是,还有食用一半的人心丢弃在一旁。
负责记录的陆垂垂苦胆都被催吐出来,指着这些惊悚的人体蜜饯,水眸里都是泪:
“难不成,难不成,来罗织爱好是吃人?”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朱颜:“对,就是如此,不管是唐大夫人,还是陈火蛾,亦或者梁季仁他们搜罗人,都是为来罗织提供可食用的rou身,来罗织不信奉死而复生,他信奉的是道教的不死之术,火蛾只是他自创用来混淆视听的工具。”
只因传闻道家祖师李耳活了九百岁有余,而预测了女帝称帝的那位天师袁天罡也传闻至今还仙风道骨住在东海的蓬莱岛上,所以有些人吃不得修炼的清苦,就动起了不死之术的主意。
所谓不死之术,就是用特殊生辰人的血rou祭奠真神,获得不病不老不死的法术。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一直为正派避讳,皇家也禁止修炼不死之术,可有些人修炼的走火入魔,对长生不死执念太深,就难免入魔,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景林,你叫人查查,但凡能查得到的记录在册的被来罗织害过丢失身体部位的那些人的生辰八字。”
景林应声而去。
一旁陆垂垂早就吐的腹中空空,她强自忍下反胃,将朱颜所述记录下来,一把衝出了地窖猛吸几口气,趴在木柱上有气无力:
“六娘,咱,咱们当初为何要考来刑部?三省六部那么多清司衙门,哪里去不得?”
朱颜无奈,将面巾和护手摘下来清洗干净,净了手与陆垂垂说话:
“替已死的人说话,这是积德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陆垂垂哀怨看她一眼,面如菜色。
恰逢这时,有不良人找来朱颜,告知她,金姨娘被人掳走了。
于此同时,沈渡也被人告知来罗织越狱,急忙从宫中出来往内阁天牢去。
很快,二人在朱家相遇,朱颜泪眼婆娑,哭倒在朱蔓姝怀里,来罗织越狱是大事,刑部派来了人协助,正在房间里查看。
沈渡走到朱颜跟前,岂料朱蔓姝指着沈渡鼻子骂:“都是因为你,来罗织一定是因为你才报復朱家,掳走了小娘。”
沈渡默然承受:“我去看看现场。”
这次朱墨杰竟然一下子成熟了一般,引着沈渡过去,眼角泛红,但理智尚在:
“来罗织为何掳走小娘?就算要算帐也该找你或者六娘。”
这也是沈渡疑问,他思虑一番:“原因应该还在朱颜身上。”
在朱家搜罗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沈渡有些失望,更担心朱颜接受不了,岂料转身就看到朱颜双眸红肿站在那里,平静分析现状:
“我娘是闺中妇人,人又懒,寻常走多过一条街就要坐车来回,体力不济,一定走不动路。”
沈渡敬佩朱颜心智坚韧:“来罗织在内阁天牢受尽邢狱,虽说他武功高强体力好,但也折损不少,一定走不远。”
朱颜动唇:“这些日子我四处搜罗证据,结合佛陀吞罪一案推断,来罗织第一次食人食的就是人心,还记得吗?梁尘重和邝盏心的尸首是在西明寺被发现的。”
“那一次,一共发现了六具失了心相拥的尸身。”
“表面上看,就像唐大夫人说的因爱生恨专找不lun的恋人下手杀死挖心,但实际上,真正的唐大夫人早就死了,杀人的那个只是傀儡,借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