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掀开面口袋看了眼,就见刘有才满脸的青紫,皮外伤倒也看不出什么。他叹了口气:“我们先把刘有才带回去做伤情鉴定,”他看了眼陆星流:“要是没什么大碍,我们会酌情处理,如果他伤的比较重,那”挨处分被拘留这些就不说了,如果对方伤情严重,他还有可能担刑事责任。宁团长没等警察开口,立即道:“我这边先关他禁闭,同志放心,一旦出了伤情鉴定结果,我立马把他扭送去公安局!”她刚才往刘有才身上扫了眼,有几处伤痕一看就不是专业击打所致,陆星流打不出这么没水平的伤,而且陆星流还说自己因为情绪激动伤人,这理由更扯了,猪会上树她都不信陆星流会情绪激动。这里面指定有点事。她高声道:“陈冲,聂志鹏,把陆星流给我带去禁闭室,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发泄一通之后,宁团长终于缓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问:“被关起来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陆星流缓缓道:“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表情沉静得不像一个可能面临前途被毁的人。池家宝回去之后怎么可能睡得着,她跟节目组打听到宁团长和警察过去了,后续也不知怎么处理。就这么睁大眼睛熬到天亮,节目组才跑来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陆星流因为殴打刘有才被关起来了。池家宝前后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陆星流这是代她受过啊!要不是陆星流这样,今天被抓去拘留的就是她了,池家宝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为自己顶缸,立马去找宁团长说明原委。宁团长见她来,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她抢在池家宝之前开口:“你们教官昨天打人的事儿,你知道了吧?”池家宝急着解释:“不是的团长,打人的不是他,是”“昨天我和警察都亲眼看到了,他在对犯人动手,这事儿错不了。”宁团长再次截断她的话,话里隐隐带着深意:“小池,我知道你想帮他,但要分清方式方法。”池家宝终于听出她话里的含义——陆星流是故意让大家都看到他对刘有才动手的,他是为了保住她。她嘴巴发干,过了会儿才找到说话的能力,哑着嗓子问宁团长:“如果,刘有才真的有什么事,陆教官他会怎么样?”宁团长叹了口气:“我就这么说吧小池,只要他进派出所,哪怕只是拘留几天,这个污点都得跟他档案一辈子了。”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做军人的,最要紧的就是档案清白,他这次做事太不理智了,也不跟人商量一声,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悄没声就摸到刘有才那儿去的。”池家宝低头,白了脸,恍恍惚惚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团长办公室。陆星流有多厉害,她从大家的嘴里听到过,她自己也感受过,宁团长甚至隐隐透露过,如果不出意外,他毕业之后很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少校级军官,让池家宝说句不太正确的,他以后的仕途必然一路顺遂,肯定是要身居高位。这么出类拔萃的一个人,怎么能因为她毁掉前程呢?不行不行,必须想个办法。池家宝重重拍了一下脑门。这么一拍,她倒是隐隐约约想起来曾经看到过的一个案子,当年有个妻子不堪忍受家暴,杀掉了自己丈夫,按理来说应该是杀人偿命的,但因为她丈夫人品实在恶劣,而且有违法行为在先,村里的村民集体写了一封请愿书,又按上手印,请求从轻判决妻子,法官考虑到这点,了解了实情之后,果然从轻处罚了。这事儿有门!她重重以拳擂掌,问聂志鹏借了手机,开始仔细搜索起相关法律。——她往常是一看见字就头疼的,这时候沉下心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硬看,居然真的把那些繁琐的条文和案例看进去了,还仔仔细细拿笔记了下来。等到彻底把相关法律吃透,池家宝心里就有点数了,咬牙提笔写了一封请愿书,重点强调刘有才的行为多么恶劣,给救灾工作带来了多大的负面影响,着重强调陆星流的情绪失控情有可原。写完之后,她又拿给宁团长和节目组的法务各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就拿去请求老村长和其他村民帮忙按手印。——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茬出了意外。有几个村民表情明显犹豫:“小池,不是我们不帮你,但这个手印一按,万一陆教官是真的伤了人,我们会不会也跟着担责?”“是啊,就怕刘有才伤的重,陆教官也得进去,咱们几个按了手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吗!”池家宝心急如焚,老村长就怒喝了生:“都给我闭嘴——”“本来就是那畜生犯错,小池纸上写的哪个字有假?!陆教官就算真的把他打残了打死了,我也得说一句打得好!要是咱们不能为陆教官讨回公道,以后就得被其他村戳脊梁骨,说咱们包庇罪犯,恩将仇报,以后但凡村里要再遭灾,看谁还敢帮咱们!”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之前质疑的几个也不吱声了。老村长率先带头,在请愿书上按上了指纹不显的手印。灾民大都还是心善明理的,有老村长带头,大家都陆陆续续地按上了手印。等池家宝把村民的请愿书交到警局,警察那边的伤情鉴定报告也出来了,刘有才身上和脸上的伤看着吓人,疼的他每晚嗷嗷叫,但实际上连轻微伤都构不成,就是普通的皮外伤——这也能看出陆星流的厉害了。由于刘有才带来的影响实在过于恶劣,这要是闹大了,以后哪个爱心人士和志愿者还敢驰援灾区?陆星流的情绪激动虽然不合规,但情有可原,再加上刘有才本人确实没受太重的伤,警察商讨之后,决定不予追责。等到第